第一次见到她那时毫不掩饰恨意。陆老夫人敛了敛神,还是恼,“让你心眼多!”
“乔幽她性子耿直,直肠子,脑子也转不快,您多担待着点。”
陆行简慢条斯理的,眉眼带着几分柔软,嗓音也轻了些,“总归是我强要的她,您要是有气,就冲我撒,别难为她。”
这么快就有了老婆不要娘。气谁呢。陆老夫人冷哼了声,“臭小子,我看你还是快点滚,别在这气我!”
陆行简唇角浅薄的勾着,“不至于。”
他起身,单手滑进兜里,两条腿修长笔直,不急不徐走向乔幽。陆老夫人盯着他欣长的背影,哼了声,“安心住着吧,我又不是吃盐多了撑着,咸得去难为一个孕妇。”
陆行简顿了一下,没回头,失笑,“还记仇呢?”
陆老夫人哼了声。那就是了。乔幽扶额。没忘记她嘲讽过老太太吃的盐多给咸的……陆行简拉着乔幽,十指相扣,礼貌地朝陆大夫人点头。两人离开正厅。乔幽静静地跟着走。她在想陆老夫人这个人。称霸商海半辈子,少不了霸气侧漏的时候,但跟儿子聊个天都像谈判一样,话外还带余音。就挺难搞的。乔幽只想保持安全距离。只求别找她茬。最好相安无事。……陆行简的院子在整个陆家所有错落有致的四合院里,只占一隅。外面青砖青瓦,地板是用暗灰的大理石铺就,有一张青石圆桌和板凳,正好被院外的梧桐树遮阴,此外就是墙角那一圈君子兰。里面的屋子很空旷,就几样古香古色的紫檀木家具,很简单,都是必需品。乔幽只看一眼,就觉得屋如其人,摆设越简单,这人心思越深。她揣摩许久就没揣摩出来,他带她来他家到底图个啥?就在陆行简想从背后抱乔幽的时候,她退开几步远,插着腰,开始秋后算账。“陆先生,我投诉你啊!可别动不动甩脸子,就刚才呵斥我的那种神情已经属于冷暴力了。你要知道,冷的次数多了,我就忄生冷淡给你看。”
陆行简狭长的眸子眯了眯。忄生冷淡?看着女人精致惹眼的脸奶凶奶凶的,上翘的眼尾却有些慵懒,像个纸老虎一样凶得没杀伤力。陆行简眼里笼罩着一层暗色的薄雾,流动着一种乔幽看不懂的情绪。“乔幽,你不能要求每一个人都像你一样活着。”
“我怎样活着?”
她反问。“你觉得呢?”
他反问回她。乔幽大概知道他指的是她今天作天作地,疯批一样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考虑后果,等她痛快完了接着拉他不痛快。但她嘴上就是硬,“你默许的。”
下一秒,一股力道蓦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墙上一抵,手腕就被抓着按在脑袋两侧。乔幽也不挣扎,顺势放松的靠在墙上,一偏头,两人距离更近。鼻尖轻轻划过他的唇。男人清冽的淡淡烟草味带着侵略性,无孔不入的袭来。挺要命的。她心硬了一下,吐槽,“不要拿这谷欠求不满的表情对着我,真有需求,你可以找别人的。”
替身陪睡的活儿,她不干了。要睡,她的心态也是她有需求,他陪睡。陆行简下颌紧绷着。安静了几秒。按着她的手指微微收拢。下一秒,有灼热的呼吸凑到她耳边,低沉喑哑,“陆太太,你有气尽管撒出来,不用这么迂回。”
推他找别人,怎么这么欠呢……乔幽被压得动不了。她是挺气的。从游艇上就攒着了,一肚子火发不出去,难受。眼前,是他的喉结,乔幽盯着,像有什么一股脑往脑门上蹿,想也不想就凑上去咬了一口。挺用力的。不咬还好,一咬,陆行简反而笑出声,“要是不够,还可以咬我别的地方,咬到你撒完气。”
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说的。声音蛊惑。乔幽就真的换了地方咬。隔着他的衬衣,狠狠地咬他肩胛。“嘶……”陆行简脊背有点紧绷,声音都能听出来疼。这下更清楚乔幽气的不轻,他赶紧软了声,“错了,能不能轻点儿。”
乔幽这下更重口了。面对近在迟尺的这张挑不出一丝瑕疵的脸,还有他霸道的气息,乔幽很难理智的。会莫名地乱想:来日方长,要是让他爱上自己,不就赢了吗?两人缠着缠着,温度有些高。陆行简就像一头伺机而动的狼,等她咬够了,松开口,他才扣住她的后脑勺,抬起她的下巴,压上去。唇被侵占那一瞬,乔幽发现被坑了。丫的混蛋。刚才的示弱都是假的。他伪装成猎物任她搓揉,让她丢掉戒备,结果,在她心软那一瞬,他就出手反扑。他才是那个最高明的猎人。乔幽懊恼死了。房子里有一面墙是落地玻璃窗,午后的阳光透过轻纱洒进来,窥视这一室的旖旎。陆行简略略喘息,一只手撑着乔幽脸颊旁边的墙壁上,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白衬衣的纽扣。下一秒,乔幽发现他很不老实的手指穿过她的发丝去抚摸她的脸。骚死他算了。乔幽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咬了一口,吐气如兰,“想要吗?”
男人喉结滚动了下,刚才被咬的痕迹莫名的撩。在他的眼里,乔幽看到了自己,半疯似的不管不顾。她笑的花枝乱颤,“拿我妈女马的下落来换。”
言下之意,只要他拿的出,她就陪他睡。两人就是交易关系,很公平不是吗?陆行简垂眸,眼睛半阖着,乔幽似乎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心碎,她不敢置信。自嘲,眼花了吧。就当了几个月替身而已。连爱都没说过,哪来的深情。他却忽然弯腰把她抱起来,走向里面的紫檀木雕花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