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就十分的不错,雅间的门再度打开。一个身穿素色布衣的女子举止端庄的捧着木盘进来,“见过两位公子。”
“小女素素,今日为公子二人沏茶。”
她先是洗净了双手,拿起那冒着热水的壶,将茶具烫洗一遍,动作行云流水,无比的流畅。且赏心悦目,舒哲茂看着都觉得舒适,得意的挑眼,仿佛像是再说,怎么样,他说的没有错吧。这就是不止还不错,茶壶内茶叶泡开之后,根根分明,淡淡的茶香扑鼻。等一套做完,两杯茶分别的搁置在了他们的面前,“请公子品尝。”
“小女就先行告退了,有什么事情,公子只管开口,只需要摇动一旁的丝绳即可。”
舒哲茂颔首,“谢谢素素姑娘。”
他有礼的道谢,等她走了之后,才格外的得意的说,“何兄,现在觉得如何?”
“甚好。”
何方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舒哲茂撇撇嘴,就甚好二字,何兄是觉得需要惜字如金吗?“何兄,太子派着保护你的那个段公子呢,出来的时候,不是我们一起出来的, 怎么现在就不见人了?”
何方摇摇头,“不知道。”
这保护也不是他要求的,自己是不可能承了这一份情,所以他要去哪里都跟自己没有干系。舒哲茂忍不住劝说了一句,“何兄,我觉得太子对你还是很好的。”
“他曾经还是你的姐夫呢。”
何方微微挑眼,撇了他一眼,眼眸中的那疏离不言而喻。“如今娜娜姐不在了,他跟我就没有什么干系,就算是曾经有干系,现在不过是臣子之间的关系。”
“这朝中现在局势都在谈站队,难道舒兄是想要站队太子吗?”
舒哲茂神色一下就认真了,“何兄,你是知道我的,我是不会轻易的站队的,能够让我站队的一个人那就是当今的圣上。”
“不管是谁,我都会效忠当今圣上。”
何方反问了一句,“如果圣上并非明君呢?”
这么一句反问,倒是把他给问的愣住了,舒哲茂还没有细想,从他高中探花之后,满腔的热情都是要干出一番大事业。能够当一个照拂百姓的父母官,并且为此努力,就像是这次一样。他们这一路上奔波确实是很辛苦,可是一路上看到那些因为瘟疫而流离失所,失去家人的老百姓。这一些辛苦都不算什么,甚至十分的值得。“何兄说的这事情,我还未成想过,若是圣上不是明君,那我就要上奏,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哪怕是圣上,我也要上奏。”
“你不怕掉脑袋吗?”
“不过是碗大点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豪言壮志,仿佛觉得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若是圣上不是明君,他也要做自己能够做的事情。何方淡然一笑,“我与你不同,我只想要得到势力,然后保护娜娜姐。”
“就如同这何丞相,能够让皇家忌惮。”
“不同于舒兄这般的伟大。”
舒哲茂愣了愣,“我哪里有何兄你说的这般好,我只是坚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这一路上还是何兄多处照拂。”
“何兄如此是因为田夫人吗?”
“何兄也不用如此的妄自菲薄,你是为了小家,可是你也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反而何兄一直在做的,都是好事,那就够了。”
“其余的都是何兄应该得的,况且何兄若是爬上了更高的位置,那就能够做更多的事情了。”
“我相信何兄的人品,这朝廷之中有何兄这样的高官,定是百姓之福。”
何方不禁的失笑,也只有舒兄会在那边给他找尽了理由,自己都不能够确定做到像他说的那样。真的到了那个位置上,或者是往上爬的时候,自己能够确认不去做哪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吗?或者又是这真的能够由自己控制,漆黑的眼眸深沉的看着那渐渐失去温度的茶盏。这以后的事情谁都不能够保证。话题过于的沉重了,舒哲茂眼珠子一转,干脆的换了一个话题,这本来就出来游玩的。那是为了开心,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气氛沉闷的,这种谈话就应该在府中配上一壶好酒。再配上几道好菜,长夜漫漫,温酒而谈才是。“何兄,这茶都要凉了。”
“没有发生的事情,现在聊着也没有意义,以后的事情谁能够知道会是怎么样呢。”
“是。”
何方低头品茗,哪怕是已经冷了,都不能够遮掩它的一绝。这茶不错,“待一些回京城挺好。”
“是吧。”
“我也是正有此意,我跟何兄就是相见恨晚,兴趣相投。”
“每每这时,我都要感叹,若是何兄跟我是同窗多好。”
“我们书院的夫子,才学渊博,他定是会很喜欢何兄的。”
话题转开了,舒哲茂说着在书院里面的一些有趣事情,何方就在一旁安静的聆听,时不时的附和几句。待到了饭点,两人才起身出去,段染已经在茶室外面候着了。见着他们两个应了上来,舒哲茂说道,“我们要去聊城有名的十里香酒楼吃饭,那边的位置不好定。”
“我特意的拜托了管事走后门才定了一个位置,段兄可是要一起。”
段染面无表情的点头,他是来保护何方的,当然是他去哪里自己去哪里了。这茶室离十里香酒楼并不远,他们徒步穿过巷子就到了长武街,十里香就在前面,酒楼门口已经停了许多的马车。舒哲茂带着他们两人到了酒楼门口,伙计热情的迎了上来,“几个公子,你们可否定了位置。”
“已经定了位置的,总督府贾管事定的位置。”
“贵客,几位这边请。”
伙计态度更加的热情了,这是总督府的客人。他们几人随着伙计上二楼,这总督府的贾管事还有些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