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嘲的低下头,“我这副身体不知道还能够活多久。”
“你的病会治好的。”
傅玉成根本就不相信这话,若是真的能够治好,那早就好了,这么多年全都是靠着吊着一条命,苟延残喘。他活着究竟有什么意义,一直让他支撑下去的信念,那就是为了傅家报仇。傅家会成为现在这样,他眼中一片冷意,当今圣上没有责任吗?若不是他纵容何家,又怎么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哥哥这些人又怎么会受到这般的屈辱。这一天下本来就应该是属于哥哥的,景姑姑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唯有将这个天下拿下,才足以平息那冤死亡魂。何家必定要灭亡,马车突然的颠簸,血腥味顺着窗飘了进来,外面的刀枪剑雨丝毫不影响里面。傅玉成阴沉着脸,这区区蝼蚁就是在自取灭亡,“哥哥,他们是不会放过傅家的,你就不能够替我考虑考虑吗?”
“有暗门在定是能够护你。”
他眉宇间的一点荏弱疲倦,等一切事情尘埃落定之后,他会带着她隐没江湖,去过她想要过的日子。而不是像现在,躺在床上生死不明,这些日子折磨她的同时也在折磨自己。他心中恨为什么要将自己舍弃,哪怕是一切都不要了,他也只想要跟她在一起,他们在一起就好。外面一切尘埃落定,地上那一抹猩红的鲜血,格外的刺眼,马车的辊轴碾压过,渐渐远去。自然有人收拾着残局,这样的场景已经司空见惯了,那就像是杀不尽的苍蝇一样让人恶心。阳光透过树枝落在地上斑驳的光影,官道上恢复了宁静。一个信鸽落在了金崇的手中,他将信鸽脚上的纸张给取了下来,打开看到上面的字脸色陡然一沉。“吁!”
马蹄腾空停下来,金崇一跃的从马上翻了下来,脚步匆匆的走到了马车面前,段染几人都回头看了过去。信上是什么样的内容会让金崇如此大惊失色,心里面都在揣测着。金崇掀开了帘子,沉着声禀告,“主上,少主,昆和巷那么来信。”
闭着的眼眸猛地睁开了,幽深的眼眸如有游龙略过,周身的气压都沉了下来,金崇咬紧了牙关,“夫人不见了。”
这话落地,片刻,沉默席卷在所有人的心中,而马车内的身影消失不见,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穿梭在林间。马车里面的傅玉成淡淡的琥珀眸黯淡下来,哥哥一听到关于田氏的事情,就会变得如此。田氏究竟给哥哥灌了什么迷魂汤。那些贼人是不可能伤的了主上,只是这田氏怎么会不见了,他们的神色都沉了下来,马走的更快了。昆和巷。院子里面一片的混乱,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将院子里面找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夫人的身影。她们不禁的哭丧着脸,等主上回来了,她们就要完蛋了,光是想到这个就心沉了下去。药王钟魁坐在前厅那边,听着底下的回报,夫人没有在家中,那人会去了哪里?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人带走,目光的不禁看向了一旁的景姑姑,难道是她下的手。景姑姑岂会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冷哼了一声,“我还不至于对一个活死人下手,我还需要让她稳住主上,定是不可能对她动手。”
药王钟魁冷哼了一声,“谁知道你这心里面是怎么想的。”
不过她这个解释倒是在理,主上醒来的时候,就一再的提起了,要将这位置让出去,若不是景姑姑用法子担保了,能够治好夫人。此刻主上恐怕就已经随尤曼曼她们回宁州城了,这都没有往她们那一处想。尤曼曼她们那么在意夫人,怎么可能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何贵妃倒是用的好计谋。那边的何方也找疯了,他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丫环们看到这一幕心里面都难受。何方红着眼睛,平日里面沉稳的面容都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到了前厅,一手抓住了景姑姑的衣襟。“娜娜姐去哪里了?她现在都这样了,你还是不放过她吗?”
那一声的怒吼,响彻了前厅。景姑姑不曾想到他竟然胆敢抓住她的衣襟,恼怒的一掌将他给击飞,“放肆。”
何方吐了一口血,身子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地面上斑点的血迹,“如果娜娜姐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杀了你。”
“真的是好笑,就凭你?”
景姑姑仿佛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讥讽的看着他,“你配吗?”
“我想要你死就像是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你以为你能够对我做些什么吗?”
何方漆黑的眼眸无比的坚定,定定的看着他,“我能。”
景姑姑怒气冲冲的瞪着他,“你!”
那她现在就让他知道什么叫痴心妄想,以为沾着傅家的光高中状元就了不起了是吗?指尖中夹着银针,眼眸略过凶狠,药王钟魁见状立马起身,将何方护在了身后,“够了,景姑姑你想要做什么?”
“现在夫人不见了,难道你要主上回来了,对你的责罚吗?”
景姑姑黑着脸,不甘愿的放下了手中的银针,算这个小子命好,“下次再如此的冒犯我,就不是这么好运了。”
“不是所有时候,都有人护着你。”
景姑姑拂袖转身离开了前厅,后面伺候的丫环匆匆的跟上了。药王钟魁看着他嘴角上的血,长叹了一口气,“小子,你这么冲动,只会伤害自己。”
“你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自己,夫人那边肯定会没事的。”
他拉过何方的手,这景姑姑手中还算是有分寸,只是这伤也要养上几日了,“我这给你开方,按时服用。”
“不要逞强,你现在要做的是隐忍,当你自己羽翼丰满的时候,你才能够有保护人的资格。”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去了。“主上。”
药王还未到门口,就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前厅,伴随着凌厉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