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厅理正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严肃着脸,撑着虚弱的身子站起来,“这田氏她是欠了你还是你对她有恩,人家好心帮忙你不但不感恩,这样的情况你还想着让人家出来冒着被感染的风险,你这妇人的心怎么这么恶毒!”
宽氏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她在城里面日子过的那么好,这人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就是给她积德的机会,难道你要看着我儿就这么死了吗?”
“别以为就我儿死了这么就算了,我儿什么下场那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话落在了别人的耳朵里面就刺耳了,“你这宽氏怎么说话的,若不是你儿我们又怎么会一下都感染上了!”
“现在还开始咒我们了!”
宽氏一个人舌战群儒,都没带虚的,还有工夫看着她儿子,那抽搐的她心里面疼的难受,却什么也做不了。这一切都要怪这陈厅理正,如果她儿子死了,他们也别想活,都给她儿子陪葬去,昨天夜里特意的再弄了点,等他们病重了之后,就不信这陈厅理正的嘴还能够这么硬。城门打开来,一桶桶熬好的中药从城里面运了出来,那些翘首以盼的人都站起来了,往前面拥挤着排队着向前。那赈粥的棚子也开始升起了火,这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宽氏几乎不等几个理正说就捡起来地上的碗往前面去冲,其他村民也赶紧的跟着去了,哪里还顾得上争吵。陈厅理正他们几个人老人家互相搀扶的去了。田娜娜提着包袱靠双脚走到了城里面,先去了清林巷那边,原以为会见到傅元,没有想到这院子里面也没有人,房间里面还是她那天离去的样子,丝毫都没有被动过的痕迹。她把包袱给放下了,奇怪这傅元去哪里了?从柜子里面翻出来了男装给自己换上了,坐在镜子前把皮肤给打黑了,把女性的特征给淡化了,收拾妥了提着包袱去尤曼曼那边了。路上拉了一个匆匆走过去的士兵,“这位大哥,想问一下大夫关着的院子在哪里啊?我家妹子在里头,我想要去送一些东西。”
他不耐烦的抽回了袖子,“那边不允许家属探望,你这还是回去吧。”
匆匆的走了。田娜娜只能够悻悻的抽回了手,只能够往城门的方向走,看看能不能够碰碰运气,遇到了秦鬼,让他带自己去。“抓贼啊!抓贼……”一个小乞丐手上拿着两个包子踹在了怀里面埋头往前面跑,后面的摊主追在了他的后头,手上的毛巾甩着,“你个小兔崽子,别让我抓到你了,不然我肯定打死你!”
正往着她这个方向来,田娜娜被撞了满怀,摔了个屁股墩,还好穿的厚实,没有那么疼,小乞丐痛的捂着手,那怀里的两个包子滚了出来,他却顾不上疼痛直接就捡起来包子重新的塞回了怀里。这摊主追上来了,直接就把那小乞丐给提溜着衣领给拎起来,“你个小兔崽子被我逮到了吧,真他吗的晦气!”
小乞丐挣扎着想要下来,“放开我,放开我!”
“今天我怎么说都要把你送去报官了!”
摊主看着他脏兮兮的衣裳,那包子都脏了,骂骂咧咧的,“这下民巷出来的贼,什么时候总督才能够把那一条街给封了。”
下民巷那救命恩人住的地方,田娜娜看着那小孩子也不过是跟何方那么一个年纪,就出来当乞丐了,还要偷两个包子,想来是饿的不行了,“这两个包子多少钱?你看我这帮他给了,您就放了他吧。”
“他估计是饿坏了。”
摊主看着他,这有人愿意赔偿损失他也可以报官,“这两个包子四文钱。”
田娜娜从袖口里面拿出来了四文钱放在了他的手上,这摊主脸上的怒容才收敛了几分,把小乞丐给放了下来,“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再偷我包子,我把你头都给拧下来。”
小乞丐倔强的护着怀里面的包子,肚子发出了咕咕咕的声音,他丝毫都不惧怕这威胁,落地就从怀里面掏出了包子,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田娜娜刚想提醒他包子脏了,把外面脏了那一层撕掉再吃吧,话还没有说他就吃起来了,只能够把话哽在了喉咙里面。她还要去找秦鬼见尤曼曼,把身上摔倒站着的灰给拍干净了,就走了。只是这小乞丐吃了半个包子之后,把剩下的那半个包子放回了怀里面,小心翼翼的护着跟在了他的身后,十分自来熟的说着,“我叫六子,你叫什么?”
“田舜。”
田娜娜视线在那一排排走过去的士兵看有没有眼熟的,也不用她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的在这城里面晃。六子看他这四处张望的模样,“你在找什么?我对这个城里面可熟悉了!”
“号称下民巷的百事通。”
这下民巷是不是都喜欢给自己封称号,那恩人也是这么说的,下民巷的扛把子,然而她上门去看的时候,被房东追着躲在了地下室。也没有当真,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闲唠嗑,“我想要找这城里面大夫关着的院子。”
六子停下了脚步,“你也有家人关在里面了吗?我知道在哪里!我带你去!”
人小却正经的像个小大人,“就当是感恩你给我买两个包子的恩情。”
田娜娜不太确信的说,“你真的知道在哪?”
“当然,我这下民巷州百事通的称号可不是吹得。”
他往另外一头的巷子去了,往后招招手示意他跟上,“跟我来!”
大不了就当是浪费那么一点时间了,跟上去看看,她总不能够还会被这小鬼头给骗了,六子熟悉的带着她各个巷子穿梭而过,都不带迟疑的。看的出来他确实对这一片很熟悉,一路的到了城西的一处院子,院子外面守着了一圈的士兵,正门进进出出的都是抬药出去的。六子远远的指着这个院子,“就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