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周金庆打开的保险柜里满满当当的一箱子钞票,金条,还有用红布包着的一摞一摞大洋,以及一沓地契房契还有股票等。 沈墨看了一眼保险柜的东西,看向周金庆:“周署长,你当了这么多年署长,不会就弄到这点钱吧?如果只有这些的话,也不够我们兄弟分啊。”
周金庆带着哭腔回答道:“好汉,我所有的家当真的都在这里了啊!”
沈墨走上前去,把枪口抵住周金庆的额头。 枪声骤然响起,周金庆猛然瘫在了地上,面色煞白,无比惊恐地看着沈墨。 沈墨拎着枪冷声道:“你要是没有更多的买命钱,那下一枪就对着你的脑袋了。”
刚才那一枪擦着周金庆的脑袋开的枪,枪声在耳边轰鸣,差点没把他魂给吓掉了。 濒临死亡的感觉比任何的言语威胁都好用,周金庆很快又从一个暑假后面的暗格里拿出了一个铁盒子,里面是满满的一盒子金条。 沈墨粗略看了一眼,足足有一百两以上的黄金。 将这些黄金还有保险柜的里的财物全都一股脑地塞进了自己带来的背包里。 这时候和尚是上来,说周金庆老婆孩子还有保姆都被绑了起来,嘴巴都给堵住了。 沈墨点点头,吩咐和尚将周金庆绑了起来。 和尚对周金庆这种汉奸都是恨之入骨的,将周金庆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椅子上,绳子都勒进了肉里,疼得他呲牙咧嘴的。 嘴巴也被勒了一个布条,让他只能发出哇哇乱叫声,根本无法说话。 周金庆拼命地挣扎,对着沈墨疯狂摇头,哇哇乱叫着,大概是在说沈墨不讲道义,说话不算数。 沈墨轻哼一声道:“我说过不杀你,当然说话算数。但是你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你的运气好不好了。”
他从腰间解下两个卵式手雷,又从战术背心上取出一团透明的丝线,将两颗手雷一颗绑在周金庆的身上,另一颗则挂在门后面,用丝线将两颗手雷给连接起来。 然后跟和尚退出房间,慢慢地将门关上。 隔着门都能听见周金庆疯狂的挣扎声。 “沈大哥,你这一招真够狠的。一会儿不管是那些黑狗子先来还是鬼子先来,谁先来谁倒霉。”
和尚对沈墨竖起了一个大拇指,嘿嘿直笑。 “走吧,再不走就要被堵在这里了。”
沈墨一挥手,三人迅速下楼,从周家后门悄然离开了。 首先听到枪声后赶到周家的是鬼子的一个巡逻小队。 自从黑岩在大新庄死了之后,吴州城内的鬼子们神经一直紧绷着,晚上的巡逻频率也增加了不少。 他们知道指望不上那些警察和伪军,所以只好加派了自己人增加巡逻人数。 在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刚好有一支鬼子的巡逻队刚刚经过周家后门。 在静寂的夜里,枪声对于这些训练有素的日军士兵来说分外的敏感,他们第一时间就停了下来,摆出了戒备姿态。 第二声枪响的时候,他们就判断出来了枪声的方向和位置。带队的鬼子军曹一面派人向总部回报,自己则亲自带队向着周家迅速赶去。 等他们快到周家的时候,又听见了一声枪响。 那正是沈墨吓唬周金庆的那一枪。 连续不断的枪声让日军巡逻队紧张起来,这让他们并没有用最快的速度冲进去,而是小心翼翼地靠近。 日军巡逻队到了周家之后,发现大门紧闭,院子里非常安静,而且没有任何动静,带队的军曹出于谨慎,派人在院子里搜索一圈后才发现了一条被药翻的狼狗和一个被打晕的保镖。 被一盆冷水泼醒的保镖看着面前的日军士兵,惊恐之下,告诉日军他遭到了来自军统杀手的袭击,而且人数至少在十人左右。 虽然打晕他的只有沈墨一个人,但是处于各种微妙的心理原因,这个人一下子将敌人夸大了十倍。 这让日军巡逻队更加紧张了,他们也只有十来个人左右。 带队的军曹再一次派人向宪兵司令部回报,并且请求更多的增援。 与此同时,他因为无法判断敌人是否还在楼里面,所以又谨慎地派人将周家小楼包围了起来,并没有急着冲进小楼。 对于日军士兵来说,抓住军统杀手是重点,至于楼里面的人是否安全,那不是他们该考虑的事情。 正因为这个日军军曹的过于谨慎,沈墨三人从容离开了周家,并且赶往了另外一个方向的汉奸黎寿昌的家里。 日军吴州城宪兵队长石垣健人得到手下的汇报后,很快断定这是军统或者八路军的锄奸队的搞出来的动静,立刻下令部队集结。 还没有等到出发,消息再次传来,袭击周家的人军统的,而且还有十几人之多。 这让石垣健人兴奋起来,打定主意要将这伙军统特务一网打尽。 黑岩少佐在大辛庄的失败,让吴州城的日军心里都蒙上了一层阴影。一种耻辱感从心里滋生出来。 一方面他们要防备八路军的攻城,虽然上面认为这种可能性不大,因为他们跟八路军也打过不少交道了,知道八路军装备简陋,攻坚能力差,一般以游击战和伏击战为主,很少会主动袭击城池。 但是猜想毕竟是猜想,任何事情总有例外的。 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但是在黑岩少佐失败后,他们的兵力受到严重损失。并且他们对于八路军神出鬼没的战术搞得也有些焦头烂额,心生忌惮。所以又无法主动寻求跟八路军决战。 这种复杂的心态又给一向骄横的日军带来了一种心理上的难堪,让他们的心中堆积起来一种急于发泄的情绪。 所以,这些突然出现的军统特务就成为了日军发泄的目标,石垣健人打算要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至于周金庆的安危,石垣健人跟他的部下一样并不在意。 愿意给皇军办事的人多了去了,一个小小的警察署长算不上什么需要在意的人物。 所以石垣健人临时又增加了一个小队的人马,带着几乎半个多中队的日军赶往了周家。 而留守在宪兵司令部的只剩下了一个小队的人马。 显然,这并非石垣健人大意,而是他坚定地认为无论是军统杀手还是八路军锄奸队,他们只敢对周金庆这种依附于皇军的人下手,而没有胆子来偷袭皇军。 甚至石垣健人为了调集更多的力量围捕军统杀手,还从警察署调来一队人马赶到周家去增援。 而沈墨三人在前往黎寿昌家里的路上正好遇上了这一队匆匆赶去增援的警察。 双方不期而遇,很突然地打了一个照面。 不等沈墨开口,太过紧张的刘二手一哆嗦,手中的盒子炮就打响了。 一梭子子弹撂翻了最前面的一个警察。 沈墨一看,也毫不迟疑地开枪,左右开弓,干掉了两个刚把枪从肩上取下来的警察。 和尚也是一手一支盒子炮,砰砰砰砰,杀的起劲。 警察们本来以为只是去打个酱油,万万没想到在路上竟然遇到了正主,被杀了一个猝不及防。 近距离作战,他们背上的步枪跟烧火棍没有太大区别。而沈墨三人手中的手枪则明显更加好用。 随着沈墨一颗手雷扔出,最后几个还站着的警察也倒地不起。 警察虽然人多,但是平日里最多在普通百姓跟前耀武扬威一番,根本没有打过什么正经仗,遇到沈墨这三个杀神完全就是送菜。 看着倒了一地的警察,沈墨忽然想起一事,急忙跑到尸体堆里低头寻找。 和尚问他在找什么,沈墨回答说是在找一个光头。 和尚一愣,隔着头套摸了摸自己光秃秃的脑袋,心道沈大哥莫不是骑驴找驴。 沈墨找的当然不是和尚,而是赵大旗的娘舅白三。 他就在警察署当差,而且也是个光头。 还好,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一个光头,这让沈墨松了口气。 要是把白三也给干掉了,那在赵大旗面前就不好交代了。虽然赵大旗不怎么待见他这个亲舅舅,但是怎么说也是亲外甥。 要是知道沈墨这个刚任的大哥杀了自己的亲舅舅,嘴上就算不说,心里也会生出隔阂的。 “沈大哥,现在怎么办?还去黎寿昌家里吗?”
和尚低声问道。 沈墨摇摇头道:“不去了,现在动静搞得这么大,黎寿昌那里肯定有了防备,我们偷袭的机会已经没了。”
“那我们去哪里?”
“去鬼子宪兵司令部。”
和尚一愣,看着沈墨已经往前走去,急忙跟了上去。 刘二一句话不说,握着枪的手微微有些颤抖,那是因为第一次近距离枪战兴奋导致的。 面罩下的脸色甚至已经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他们刚离开没多久,从旁边黑漆漆的巷子口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袋来,心有余悸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幸亏我躲得快,否则也要死在这三个杀神手里了。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三个杀神,太他娘的猛了!”
白三拍着胸口喃喃低语道。 一向喜欢偷奸耍滑溜车尾的他今天终于因此而救了自己一命,这让他打算注意以后更要坚持这个做人做事的原则,绝对不当出头鸟。 沈墨这边刚刚结束了跟警察们遭遇战的时候,石垣健人也带着大部队赶到了周家。 石垣健人表扬了部下的谨慎后,派人小心翼翼地进入了别墅内,结果没有遇到任何抵抗,只是在一楼发现了惨死的四个保镖的尸体。 石垣健人检查了尸体后断定凶手就是军统特务,所以下令手下继续往楼上搜索。 然后他们在二楼发现了被绑起来堵着嘴巴的周金庆的女儿奶妈丫鬟等人。 从他们嘴里得知周金庆在三楼,然后又小心翼翼地冲上三楼,结果依然一无所获。 一个日军士兵在周金庆的书房外面的套间发现了最后两个保镖的尸体,然后又从留着的一条门缝里看见了被绑在椅子上拼命挣扎的周金庆。 石垣健人对于周金庆还活着显然有一些意外,这让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些人是不是真正的军统杀手,怎么可能在干掉了周金庆的保镖之后还留下了他一条命? 这个疑惑从他脑中一闪而过,但是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 看着自己忠实的狗被绑着,石垣健人觉得自己应该尽快上前安抚他一下。虽然不是一条多么名贵的狗,但是毕竟用熟了,多少得摆出一点姿态来。 石垣健人正要上前推门,手下一个军曹,也就是那个最早赶来的巡逻队队长抢先一步,替他推开了房门。 然后他就看见在书桌后面被绑在椅子上的周金庆疯狂地拼命摇头,好像即将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石垣健人脸色一变,但是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轰轰两声巨响几乎同时发生。 被推开的门牵动了绑在丝线另一头,在周金庆背后的手雷,手雷上的插销弹开,手雷落地轰然炸开。 周金庆的身体被绑在椅子上,几乎被气浪冲上半空,然后又重重砸到在地上,浑身血肉模糊,口鼻流血,完全没有了气息。 而门后面的那枚手雷也同时被拔掉了插销,落在地上猛然爆炸,将走在最前面的那名日军军曹的半个脑袋都被削飞了。 在他身后的石垣健人则幸运滴逃过一劫,只是被气浪给炸的向外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到了旁边的桌子上,差点背过气去。 而这时候,城里又传来了枪声和爆炸声,听起来颇为的激烈。 日军士兵们面面相觑,看着正一脸痛苦从地上爬起来的石垣健人不知所措。 沈墨拉开爬在翻斗摩托车上驾驶座的上日军尸体,自己坐了上去。 和尚和刘二则掀掉了另外两具尸体,也坐了上去。 他们干掉了这辆从日军宪兵司令部冲出来,显然想去给石垣健人报信的偏三轮。 沈墨一踩油门,驾着偏三轮向着西城门的方向驶去。 沈墨将偏三轮的大灯打开,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了西城门的方向。 还不等城门口站岗的伪军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沈墨就在车上大喊道:“开门!我们有紧急军务要立刻出城!”
城门口的伪军不知道城里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偏三轮下意识第认为这是日军。大灯又直射过来,他们也看不清车上坐的到底是谁。 就在伪军们一脸茫然的时候,偏三轮已经快速来到他们面前,一颗黑乎乎的东西从车上飞下来,落到了伪军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