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勒尔锦被抓住了,沈墨并没有太高兴。这个老鞑子不死也成废人了,最好的结果估计就是一植物人。 被抓回来,砍了脑袋还是帮他解脱了。 “主公,要不要找郎中给他救醒,说不定还能从他嘴里掏出点情报来。”
沈墨本来想直接一刀剁了算了,可是忽然想到了戴文胜,于是道:“那就先找郎中给看看。要是能救醒过来,老戴肯定会高兴的。这可是咱们迄今为止抓到的级别最高的鞑子。”
孙祥答应下来。 三个人吃得很快,没多久,一桌子的饭菜都被消灭的干干净净。 司坤给三人上了一壶绿茶,大家又坐在院子里继续聊。 孙翔提议道:“主公,现在衡阳打下来了,咱们的中枢肯定都得搬过来吧。”
郑云龙也很赞同,说道:“对啊,衡阳城比起永州城可大多了,而且城中还有吴三桂的皇宫,城池又很坚固,就算主公直接一步到位,条件都是现成的。”
孙翔兴奋的劝沈墨道:”对啊,主公。这一场仗绝对让主公扬名天下了,康麻子肯定都吓坏了。用不了几天,等消息传开,天下人人侧目,前来投效主公的人肯定不少。而且咱们现在地盘越来越大,手下的人也越来越多。主公你要还是自称总镇的话,就有点寒酸了。而且下面的人也不好安排了。“ 这个问题沈墨其实今天也想过,看到孙翔和郑云龙都很兴奋的样子,他也知道大概下面的人应该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老大以总镇自居,下面的人,文官最多也就是个知府。而武将的话,虽然号称将军,但是其实都不是正式称呼。 毕竟总镇这个职务也是沈墨自封的,有点不伦不类的意思。 他这个当主公的,若是一直压着不升格,下面的人也不好安排。自己的嫡系倒是没所谓,关键是对于那些中途投奔的,以及准备投奔的人来说,总镇这个称谓实在有点不够分量。 沈墨之前一直觉得称谓要和实力相匹配,如果实力不够,而妄自尊大,那是自取灭亡。譬如拿到传国玉玺就称帝的袁术,譬如才占据了几个县就敢自称楚王的朱承平,都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但是一直低调也不行,人的名树的影,该高调的时候就必须高调。 你自称总镇,别人要来投奔下,都得掂量一下来了能在你麾下谋个什么差事,知府知县就那几个,难不成来了当小吏? 你要是称王称帝,那大家跟着你更有盼头了。水涨船也高,一人称王,众人富贵。 ”这事先不急,等老李和老戴他们来了,咱们再一起好好商量一下。这是个大事,不光关系我一个人的称谓,是全盘都有受到影响的,很多事情都要通盘考虑。“ 看到沈墨并没有直接拒绝,孙翔和郑云龙都很开心。 ”云龙,你的水师过两天可以适当的放开一点口子,若是外地的商船,只要是正经商船可以让他们来衡阳经商。咱们的消息还得从这些商贾的口中传出去。既然要做大做强,那不能光是打打杀杀,还得学会宣传造势。孙翔,城中的搜索再持续两天就停了,外松内紧就行,得让这座城池先恢复正常的秩序。秩序正常了,老百姓也就慢慢的放松了。放松了就会更快更客观的了解咱们,事情就逐步进入正轨了。“ 沈墨对两人叮嘱了一番。 三人又聊了一会,沈墨又让人把郎三泰叫过来,让他跟两人都熟悉一下,以后毕竟工作上还要互相配合。 郎三泰对孙翔和郑云龙表现的很恭敬,但是有没有明显的谄媚之意,两人对他的印象还都不错。 …… 沈墨的信第二天就送到了永州城。 正是下午时分,天气不算太热。姜寒酥穿着一件白色略宽松的箭袖劲装,在院子里的小演武场上教雷九妹练剑。 一身白色丝绸居家长裙的白映波坐在旁边的桂花树下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一只鞋垫正在绣花,脸上的表情很是专注,只是手上的动作看起来有点笨拙。 丈母娘陈氏也在旁边坐着,面前摆着一个小几,上面放着一个竹箩。竹箩里面则是一堆彩色丝线。 她手中捧着的是一个婴孩穿的小马甲,背后有很多动物图案,既有蛤蟆,也有蜈蚣,还有毒蛇蜘蛛以及蝎子。 “哎呦!”
白映波忽然轻呼一声,皱着眉头将左手的食指放进嘴里吮吸。 陈氏看了一眼,笑道:“又扎到手了?这女红活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急不得的。”
白映波将手指头拿出来,看了一下不流血了,将手中的鞋垫扔在藤椅上,起身凑到陈氏跟前撒娇道:“娘,你的手怎么就这么巧呢?我怎么就学不会呢,你教教我嘛。”
陈氏温和笑道:“你说你非要学这个干嘛,现在都进了门了,墨哥儿又不是一般普通男子,别说他不要去你们跟别的妇人家一样在家相夫教子,绣花女红,我看就算你们说想要带兵打仗或者当个女官,墨哥儿八成都是同意的。”
白映波笑嘻嘻道:”娘,上次他出征的时候穿着寒酥姐姐绣的衣服,我手笨,绣不了衣服,但是好歹也得给他绣一双鞋垫啊。“ 陈氏瞥了一眼不远处正在手把手教雷九妹练剑的女儿,看见她正在向自己这边看过来,忍不住噗嗤笑道:”你这个傻丫头,小竹子那双手张弓搭箭很好用,但是要让她绣花那比杀了她还难。要不是为娘,她能绣出花来,估计一根草都绣不出来。“ 白映波叫道:“原来是娘帮姐姐绣的啊,那你也得帮我绣鞋垫,回头等墨哥哥回来了,我就送给他。娘你可不许说漏嘴了。”
陈氏笑道:“好,娘帮你绣。等娘把手里这件五毒衣绣好就帮你绣。”
白映波高兴地点点头,又好奇地看着陈氏手里的小衣服,好奇地问道:“娘,怎么上面绣的都是一些毒物啊?”
陈氏解释道:“这叫五毒衣。小孩子体弱,容易招来那些蛇虫。穿上这个啊,就可以辟毒解晦,保佑小孩子平安健康。”
白映波明白过来,叫道:“我明白了,这就叫以毒攻毒,对吧?”
陈氏笑道:“就你聪明,等以后你和小九都生了孩子,娘也每人都做一件。”
白映波笑嘻嘻拉着陈氏的胳膊笑道:“有娘真好,我以后会好好孝顺娘的。”
陈氏被哄得一阵开怀大笑。 姜寒酥扭头看着这一幕,又低头摸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嘴角噙着一丝兴奋的笑容。 “九妹,歇会吧,练剑这种事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练成的。”
姜寒酥对一旁拿着剑还在那里凹造型的雷九妹说道。 “姜姐姐,我要早点练成,以后帮着咱们夫君上阵杀敌。”
雷九妹一脸认真地说道。 白映波听见了,走过来捏着雷九妹饱满的苹果肌调笑道:“真不害臊,你还没过门呢,就天天夫君夫君地叫。”
雷九妹不甘示弱,一挺饱满的良心道:“迟早的事情。墨哥哥说了,等到打下衡阳城就接我过门的。”
白映波忽然神色有点担忧,对姜寒酥道:“姐姐,也不知道衡阳那边怎样了,墨哥哥也不知道捎信回来报个平安。”
姜寒酥心中也有些担忧,但是她是大妇,就算再担忧也不能表现出来,笑着安慰两人道:“不用担心,墨哥哥的本事你们还不知道吗?他做事虽然看似喜欢行险,但其实心中都非常有把握了才会去做。况且,咱们的荡寇军那么精锐的,还有水师助阵,就算赢不了也不会输的。我估计,这一两天就会有消息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匆匆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众人循声望去。 就看见姜寒酥的侍女青竹手里拿着一沓信兴冲冲地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叫道:“小姐,夫人,白姑娘,雷姑娘,姑爷写信回来了。”
众女闻言都是一喜,不约而同地想上前接信。 不过刚走了一步,白映波和雷九妹就停下了,互相看一眼,让姜寒酥先走, 毕竟姜寒酥对她们再好,这家里气氛再如何宽松,基本的尊卑上下还是要有的。 要是连这个都不讲究了,那就有点太过了。 不过姜寒酥多聪明啊,笑着看两人一眼,一边牵住一个道:”明明心里想的不得了,这会又开始矜持了?以墨哥哥的性子,肯定是人人有份,而且连娘的信都有。“ 陈氏有点不相信地道:”墨哥儿真会给娘写信?“ 姜寒酥笑道:”肯定有的。“ 说话的功夫,大大咧咧的青竹已经跑到了跟前,手中一沓信全部塞到了姜寒酥手里,急切道:”小姐,快拆开看看,姑爷信里说了什么,是不是打了大胜仗?“ 姜寒酥接过来,看了看,先把白映波和雷九妹的递给她们,然后又将陈氏的信递给她,然后才把沈墨写给自己的信紧紧捏在手里。 ”娘,我说的没错吧。“姜寒酥笑眯眯地看着陈氏道。 陈氏看着手中的信封,上面用漂亮的瘦金体写的”娘亲启,孩儿沈墨拜上。“,愣愣地看了片刻,感觉眼眶发酸,眼泪差点都涌了出来。 ”多少年没有收过信了,墨哥儿真是个好孩子,知道心疼娘。“ 姜寒酥看见陈氏这个样子,也顾不上拆自己的信了,上前安慰了一番,陈氏的情绪才平复下来。 一大三小四个女人在院子里各自拆信,听到动静的紫竹如烟等几个丫鬟也都凑了过来,巴巴地在一旁守着,很想知道自己小姐手中的信里写了些什么。 其实信都不长,但是几人却足足看了一刻钟左右,看了一遍再看一遍,翻来覆去的看,不过脸上都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沈墨写给姜寒酥的信,因为两口子已经发展到造人有成的阶段,姜寒酥又是自己的大老婆,而且好久都没有亲热了,所以用词就比较奔放热烈了一些,动不动还开个车,看的姜寒酥面红耳赤,心中暗啐沈墨不正经,但是被他搅动的思念却一下子变得汹涌起来。 对于刚过门才一天就丢下跑去打仗的白映波,沈墨先是表达了一下歉意,然后又说了自己打了胜仗的事,说等忙完这段好好补偿他,最后再用一个直白却恰到好处的车来表达一下对小老婆的思念。 白映波看的也是脸红红的,一边看一边露出痴女笑,眼睛都变得水汪汪的,脑子里开始幻想一些少儿不宜的场景,整个人的气质一下变得妩媚动人,旁边的丫鬟如烟都看呆了。 至于给雷九妹的信,就正经了许多,先说了衡州城已经打下来了,等到自己忙完这段,就接她过门。 这是给她吃了一颗定心丸,看的雷九妹眉开眼笑,连蹦带跳的。 至于给陈氏的信,则是用拉家常的语气,说自己打了胜仗,一切都好,过几天就接众人过去衡阳城。让陈氏不要太过操劳云云,总而言之就是表现的跟亲儿子一样的亲近。 陈氏看到又哭又笑的,红着眼睛一个劲的说这孩子真是会疼人。 看到众人的样子,姜寒酥心中暗啐自己这个夫君实在太会哄女人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娶回来多少女子。 等到众人情绪平复下来,坐到一起,姜寒酥才道:“墨哥哥在信中说了,衡阳城打下来了,咱们肯定得搬家了。这两天水师的船只就会回来接咱们了,咱们要早点准备,开始收拾,免得到时候又赶得着急。”
陈氏点头道:“对,早点收拾好。到时候李大人肯定也要同行的,咱们可不能拖了后腿。你们都是墨哥儿的屋里人,以后做事情都要考虑墨哥儿颜面,不能让人家说闲话。”
众人点头道:“娘,我们晓得。”
陈氏笑道:“都是好孩子。娘去给你们做饭。等吃完饭就开始收拾吧。”
白映波和雷九妹一同起身道:“娘,我们给你打下手。”
姜寒酥如今是重点保护对象,虽然她自己感觉没什么,但是别人都生怕一个照顾不周沈墨怪罪,所以自然成了最闲的那一个。 等到陈氏带着两女走了后,姜寒酥看周围没人,又忍不住将沈墨写给自己的信拿出来看了一遍,看着看着,红着脸咬着嘴唇,心中暗自啐道:“这个坏人,不在人家身边还这么撩拨人,真是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