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之下，景瑜和张道悉行走在城南的街道上。 四周尽是千奇百怪的图腾印记，它们的头颅随着两人的步伐缓慢移动，眼睛里面透着些许残忍，嘴巴一张一翕，獠牙似乎许久没有饮血。 “做的不错。”
张道悉没有去管这些图腾，它们的作用是保护居住在这里的人类，即时心存恶念，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师父，您难道不觉得我有些莽撞吗？”
景瑜挠了挠头，张道悉曾经说过让他不要越级打怪，但是他总是不按照命令行事。 “如果我在你身上强加很多要求或者命令的话会限制你的发展，所以与其让你掣肘，还不如要你自己按照心中的想法做事。 毕竟，我相信你不会辜负那些关心你的人。”
张道悉背着手抬头看向红月，语气神态无比轻松。 他之前也把景瑜当做孩子看待，固执的想要把他保护起来，但是经过恒明王这件事情以后，他发现景瑜无论是哪方面都是那么的完美无缺。 “嘿嘿，那就好，我还怕师父你怪罪我呢。”
景瑜哈哈笑道，怀中的奶狗跟着叫了几声。 他原本看见张道悉选择走路返回城北还以为是要处罚自己，没想到自己师父竟然如此宽容。 景瑜知道城南和城北相距甚远，当初他和钟卫过来处理土地庙事件的时候，足足赶了几个时辰的路。 如果不依靠马车或者特殊手段的话，仅凭双腿走路，估摸着回到城北守夜司，太阳都已经升上高空了。 “师父，夏峰父子隶属于六扇门，水平怎么这么低啊。”
景瑜提出了心中的疑问，他原来以为六扇门作为卧龙城白天的执法机构，无论是实力还是断案水平都属于顶尖行列，可是夏峰父子在白府的表现却刷新了他的认知。 难不成，六扇门全都是一群水货？ 面对景瑜的疑问，张道悉低笑一声，随后才缓缓开口：“夏峰父子只是两个依靠着裙带关系进入六扇门的酒囊饭袋。 大宁近些年灾害不断，各个阶层都极度腐败，这种情况间接导致了原本秉公执法的六扇门也被一群害虫渗透。 不过你可不能小瞧六扇门，他们之所以能够成为卧龙城白天的执法机构自然有独特之处，只不过你还没有真正见识到而已。”
张道悉指了指房屋上面悬挂的图腾，示意景瑜朝那边看，口中继续解释着：“城南的这些图腾，就是出自六扇门之手。 他们的首领在意识到城南的特殊性以后，结合民情以及现实情况设计出了这种图腾。 好处是减轻了城南人民的经济负担，让他们不用担心会在夜晚受到诡怪的袭击。 坏处是这些图腾有着六扇门首领浓烈的个人风格，隔三差五就要给他们喂食血肉，否则不仅会失去功效，更是会反噬居住者。”
景瑜恍然的点了点头，心中对六扇门的认知加深了一层。 “师父，咱们大宁的皇上难道不管管吗？”
景瑜疑惑道，在他看来朝廷腐败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是作为天子，理应颁布一些法令来改善这种情况。 “他啊……” 张道悉语气中透着唏嘘，心中一动准备让景瑜适当了解一下当今天子，方便他们相见以后，可以少一分陌生感。 “他继位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之前先皇驾崩，民间造反之势愈演愈烈。为了稳住局势，不得已把国库里面的钱财余粮全部拿了出来。 虽然局势渐渐平稳了下来，但是这也造成了后继乏力的情况，很多政策都不能如期实行。”
张道悉眼睛盯着景瑜，意味深长的说了句：“所有人都能怪罪他昏庸无能，但是明白事实的你，绝对不能说出类似的话。”
景瑜不明白张道悉为什么会这么说，只能点头应承下来，并且心中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错误在哪。 “师父，既然大宁已经这般情况，那么我们的俸禄怎么还能按时发放。”
景瑜轻声问道，化人场的俸禄是每十天发放一次，他现在还是试训阶段，所以只有百枚铜钱，等到试训结束，每十天就能领到五两白银。 “因为我们是最特殊的部门啊。”
张道悉笑着，指了指天边的红月，“你见过哪个部门可以把脑袋放在腰间，每天晚上跟诡怪拼命的？”
景瑜点了点头，这么说的话，守夜司在卧龙城虽然没多少人知道，但是地位却极其崇高。 在他的印象里面，白小天曾经说过六扇门是每三个月发放一次俸禄，并且有的时候还会克扣一些。 可能就是因为这种原因，才会导致许多贪污腐败的事情。 “既然说到了这个，等会天亮了你去殡仪司把我们这十天的俸禄取回来，然后把钟卫三人的带过去交给他们。”
张道悉算了算时间，发现已经差不多到了发放俸禄的时候，他可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克扣属下的资源。 “好嘞，师父，等会我就过去。”
景瑜点头应承下来，随即嘿嘿一笑，表情中透着些许羞意的说道：“师父，咱们神秘体系的重光序列，晋升条件是什么啊？”
他在面对恒明王的时候直接暴露了三十年的功力，虽然有些惊骇世俗，但是该问的总是要问的。 “我还以为你能忍多久呢。”
张道悉突兀一笑，景瑜是他见过资质最好的一个人，仅仅几天的时间就拥有了三十年功力，想必有着他自己的奇遇。 张道悉对于这种事情也没有多问，毕竟这属于个人隐私，如果景瑜想说的话，他倒是愿意做一个聆听者。 “哈哈哈，这不是之前在素女祠的时候有所收获嘛，可是我又怕功力提升太快会造成境界不稳，所以就没说出来。”
景瑜哈哈一笑，他把生平录的奖励转换成了素女的功劳搪塞过去。 “重光序列的晋升条件相对简单，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只要你能绕着卧龙城跑一万圈就可以晋升。”
张道悉笑眯眯的看着景瑜，他从自己徒弟的眼神里面看见了震惊。 “啥？一万圈？！”
景瑜不知如何回应，光是从城南走到城北就需要几个时辰的时间，更别提绕着卧龙城跑圈。 “很难吗？”
张道悉反问着，抬起手臂让景瑜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景瑜望着灯火通明的城北守夜司，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刚才抱着馒头跟在张道悉身边，根本没有察觉到自己是怎么回到城北守夜司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景瑜面露困惑，等待着张道悉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