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东升,金鸡报晓。 天边缓缓升起的红日,浩然正气正在驱散红月下隐藏的邪魔妖祟。 景瑜脑袋迷蒙似乎被人用棍子狠狠来了一下,紧接着眼前一花,铁质的卷帘门映入眼帘,他再度回到木雕店门口。 “我这是回来了?”
景瑜下意识查看脑袋中的生平录。 图册依在,玄青信天翁及画笔落于其中栩栩如生。 刚才发生的事情,绝不是南柯一梦。 拉开卷帘门进入店里,在柜台上拿起手机点亮屏幕,上面清晰地显示出现在的时刻:19:00。 “穿越还没过一分钟,难道说只能在19点穿越?” 景瑜默默想着,既然生平录还在脑海中那么一定会再次穿越,只需等下次就能找出规律。 叮咚…… 某信传来消息,点开后发现是发小的语音。 “整点?”
景瑜嘴角扯动,手指却在屏幕上回复道:“老地方见。”
他把白色背心随手丢在柜台的钢盆里面,露着精壮的上半身拿出打火机,默不作声地把背心点燃。 这件背心沾染了小环的鲜血,穿着它招摇过市绝对是二哈行为。 至于在店里面烧衣服的行为,景瑜完全不以为意。 木雕店的生意极差,半个月都不见得有人进店选购,根本不会有人在意里面发生了什么。 景瑜看着燃烧的背心不断回忆着生平录上面的三则故事,心中愈发对卧龙城产生好奇情绪。 城南土地庙,高府负心人,陈家沟的街坊邻居。 下次过去,他一定要好好拜访拜访他们。 待到背心烧成灰烬,景瑜才从后方拽出一件短袖套在身上,系上从小佩戴的红绳手链后才关门闭店。 老地方其实并不远,就在街道拐弯处。 这里是知名的小吃一条街,尤其是夏季的时候,几乎每家店都门庭若市,跟木雕店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 布满灰尘和污渍的夜市,鼎沸的人声比比皆是,街上满是烧烤摊传来的油腻香味。 老板油光满面地烘烤着各式各样的肉串,来往的人嗅着香气穿过浓烟。 当景瑜来到烧烤摊门口时,一位身穿黑色背心的男人朝他挥了挥手。 “咋的,嫂子又出差了?”
景瑜看着眼前的发小,随手拉开塑料椅子坐下。 “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我好像吃亏了似的。”
陈哲咬下一块羊肉,仰头在灌上一口啤酒。 景瑜笑眯眯地给自己倒了杯茶,学着陈哲的样子仰头痛饮。 他知道陈哲酒量不行,以往他们聚在一起吃饭都是以茶代酒,今天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点了一箱啤酒。 “你说你不能喝就算了,还点那么多干嘛。”
景瑜把杯子里面的水添满,夹起一块土豆片放进嘴里,扭头又对忙的不亦乐乎的老板喊道:“老板,来三份炒饭,要大份的,多放辣!”
“好嘞!”
烧烤摊老板扭头喊道,手底下的动作丝毫没有停滞。 “你不喝酒不抽烟,来了就吃饭,练武的都是这样?”
陈哲挪移着,顺手撬开啤酒瓶盖。 “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就喜欢吃饭。”
景瑜三下五除二将土豆片夹完,刚才的战斗确实消耗太大。 “再说我练武不怎么了,你以前玩摇滚就是正事儿了?你说你玩它有啥用,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的继承家业去了。”
“我玩摇滚咋啦,玩不出名堂我就用家产开间酒吧,天天让乐队给我唱。 反倒是你老大不小了,咱叔生前的时候不是跟你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嘛?怎么到头来没消息了?”
陈哲面色通红的说着,眼睛里似乎藏着事,想要借着酒劲说出来。 面对他的话,景瑜不知如何反驳,望着充满烟火气的街道,一时间晃了神。 半晌后才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闷声道:“那不是人家要求太高了嘛。”
“跟哥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哲转着酒杯,语气失落:“咱们哥几个,就属你最不让人省心。 咱叔走得又早,你就不能好好谈场恋爱,享受一下爱情的甜与苦?”
“可拉倒吧你,指不定我才开始谈你就想着订娃娃亲了。”
景瑜笑骂道,顺手接过老板端过来的炒饭。 “他没打赢我,自己跑了。”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景瑜身后传来,他猜都不用猜都知道来人是谁。 陈哲睁开迷瞪地双眼,努力的看清来人,突然咧嘴一笑:“你是……叶氏总经理?”
“虚名罢了,还不是打工的。”
叶宁自顾自的拉开塑料椅坐在景瑜身旁,望着低头扒饭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景瑜见躲不过去只好放下盘子,露出洁白虎牙对着叶宁笑了笑。 今天的叶宁穿着职业套装,黑色的套装将她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黑绸般的头发被利落的绑成一个马尾,柳眉下是双温润眸子,笔挺的琼鼻配上鲜红的嘴唇,美得不可方物。 可是……景瑜却不想看见她。 以前景瑜爸不知道怎么认识了南郡市知名企业叶氏的掌权人,多次怂恿景瑜去追叶宁,甚至厚着脸皮去找叶家提亲。 叶氏掌权人也非常同意这门亲事,直接提议两家小孩在第二天就开始相亲。 叶宁却是个好强性子,知道景瑜会功夫后第一次相亲就提出一个要求,那便是景瑜必须要打过她才行。 景瑜知道两家的贫富差距,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干脆利落的输了那场比武。 “大忙人,上班这么累怎么不回去休息啊。”
景瑜不失礼貌的寒暄着,看着叶宁把啤酒和炒饭放在自己面前。 “想看看手下败将过的怎么样。”
叶宁伸手拿起啤酒,仰头直接喝完。 景瑜看她这样忽感牙花子疼,今天不知怎么了,发小找他喝酒也就算了,就连以前的相亲对象也来凑热闹。 “想想当年也是太年轻了,放着富婆不傍,现在苦哈哈的卖木头。”
景瑜撬开啤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后说道:“我让你飞,伤痛我背,你怎么还来嘲讽我呢。”
这货竟然开始喝酒了……陈哲瞟了景瑜一眼,不动神色的把酒倒满。 叶宁冷笑一声也不接话,就着啤酒吃起炒饭。 三人就这样默不作声的一杯接一杯喝着,明明坐在一起却又像陌生人。 一阵救护车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氛围,景瑜扭头望向被抬进车厢的男人,忽然感到莫名熟悉。 男人鲜红的面骨暴露在空气中,胸膛呈青紫色并如盆地般凹陷,周围皮肤软烂似没有骨头。 这个男人,分明是被章老头活生生踢死的那位。 景瑜回过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摩擦起红绳手链,心中思索着陈哲和叶宁找上他,恐怕跟卧龙城有关。 沉浸许久的生平录似乎感受到什么,首页上缓缓浮现一句结语。 景郎夜行,似恶猇下山,虎啸震卧龙——《生平录·人鬼孰恶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