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这行宫里的下人吧,正好我也想沐浴,帮我打一桶热水来吧。”
韩仙儿用傲慢的语气说道。“对不起,我想小姐误会了,我不是宫里的下人,我也是秀女……”何萸怯声道。韩仙儿冷冷地瞟了她一眼,“你也是秀女?真看不出来。赵公公,宫里负责选秀的是什么人啊?”
韩仙儿身边一点头哈腰的太监立即答道:“是内务府负责的。”
“不知是哪位大人办了昏差,竟然连这种人也能成为秀女。”
何萸低着头,忍气吞声,不敢再和韩仙儿争辩。“算了,真是没趣,你走吧。”
韩仙儿道。何萸如获大赦,急忙提起水桶离开。当她经过韩仙儿身边的时候,不知是谁伸出了脚,绊倒了何萸。水桶打翻在地,桶里的水泼了出来,正好有一些溅到了韩仙儿的裙角上。韩仙儿随即大怒,“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弄脏我的裙子!”
何萸也被热水湿了一身,但她立刻起身跪在韩仙儿面前道歉。韩仙儿不依不饶,“这可不是普通的裙子,你道歉有什么用!”
争执的声音引来了更多的秀女围观。那些想要攀附韩仙儿的秀女此时也站到韩仙儿身边,帮腔作势。大多数秀女只是远远的看着,不是冷漠就是幸灾乐祸。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在这人情冷淡的世界里,这么有情有义的人就是穆雪樱。高士朵这时全劝道:“小主,这事儿还是不要管的好。”
穆雪樱问:“为何?”
高士朵道出了韩仙儿的身份,并说:“韩小主可是宁贵妃亲自选定的,不好招惹。”
穆雪樱看着高士朵,很严肃地问道:“你看着韩仙儿如此欺负人,心里是什么滋味?”
“这……”“如实回答!”
“不舒坦。”
高士朵在宫里也被人欺负过,所以他能体会到那种滋味。“既然不舒坦,为什么不把这令人不舒坦的事情解决了?”
“可是……若是得罪了韩小主,只怕今后在宫里……”“我才不管今后会如何。我只知道,谁让我不舒坦了,我就让她也不舒坦!”
穆雪樱神色威严,令高士朵都感觉到有点害怕,所以没有再劝阻。何萸越是低声下气,韩仙儿越发得意。她如此欺负何萸,其实也是有杀鸡儆猴的意思。让那些秀女们现在就知道,谁才是后宫之主。“你让我饶了你也可以……”韩仙儿不怀好意地笑道,“你看你把地板都弄湿了,只要你把地板擦干净就可以了。”
“好,我这就去做。”
何萸连忙道。“慢着!我还没说完呢。”
何萸又跪好听着。“我要你用你的衣服来擦干净它!不许把衣服脱下来,就这么擦。”
先不说何萸愿不愿意用自己的衣服去擦地板了,不许脱衣服怎么擦地板?只能趴在地上,滚着擦了。这是赤裸裸地侮辱了,何萸再不想惹事,也忍不住要生气了。所以她一动不动,眼里充满了恨意。韩仙儿厉声道:“怎么了,没听到是不是?”
“不是听不懂,而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做,韩小主不妨示范一次如何?”
说话的当然不可能是何萸,何萸是敢怒不敢言。但竟然有人敢说这话,韩仙儿非常非常生气。她环视众人,喝道:“是谁在说话?”
穆雪樱款款走了出来。韩仙儿怔了一下,因为穆雪樱长得很漂亮。通常男人见到美女发怔,是喜欢那女子;而女人见到女人发怔,多半是妒忌。在韩仙儿的认知里,这位敢和她作对的女子将来一定是她最大的敌人。“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人,竟然敢和韩小主如此说话!”
赵公公率先站出来维护韩仙儿。穆雪樱冷冷道:“好个不晓事的奴才,我和你主子说话,哪轮到你插嘴!”
赵公公一语梗喉,悻悻然地退到了韩仙儿的身边。韩仙儿忽然笑了,“请问这位姐姐是?”
穆雪樱没有回答,甚至从未正视韩仙儿一眼。她走到何萸身边,想要将何萸扶起来。何萸不敢起来,穆雪樱在她耳边悄声说:“莫要辱没了家长。”
何萸一愣,就站了起来,当面向穆雪樱表示感谢。韩仙儿被晾在一旁,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你是聋子吗?我问你话你听不到?”
“听到了,只是不想理你而已。”
韩仙儿更加生气了,“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
穆雪樱正色道:“我管你是什么人,现在大家都是秀女,你也不用搬出你的亲族出来吓唬人。风水轮流转,到别进了宫得不到恩宠,反而沦为笑柄!”
“你……”韩仙儿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你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告诉你吧,我叫穆雪樱。以后有本事就冲我来!”
何萸大为感动,她知道穆雪樱是为了保护她,所以才让韩仙儿把矛头对准了自己。韩仙儿冷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
穆雪樱道:“你又没聋。”
韩仙儿本来还想装出冷酷的架势,这回是被穆雪樱彻底激怒了。她伸出手,要向穆雪樱扑过去。好在身边的下人及时拦住了她。赵公公小声劝道:“主子,使不得啊!与人厮打,这事要是传到皇上那里,秀女的资格就被刷下去了。”
穆雪樱得意地笑了一声,带着何萸走了。围观的秀女们都好奇地看着穆雪樱,她们都想知道穆雪樱究竟有什么资本,敢和韩仙儿作对。穆雪樱带着何萸回到房间。何萸立即给穆雪樱跪下,“谢谢姐姐搭救之恩。”
“妹妹快快起来,千万不要这样。”
“姐姐为了我得罪了韩仙儿,这般恩情,何萸没齿不忘!”
穆雪樱微笑道:“妹妹严重了。我只是看不惯有人仗势欺人而已。何况我等都是秀女,何来尊卑之分。”
时候不早了,穆雪樱让高士朵帮何萸重新打水。何萸深受感动,道:“姐姐,何萸有一事相求。”
“你说吧。”
“何萸能否和姐姐义结金兰?”
穆雪樱一怔,道:“可是我得罪了韩仙儿,你和我走在一起,只怕……”“姐姐放心好了,何萸什么都不怕了!”
穆雪樱欣然一笑,领着何萸燃香结拜。高士朵立在一旁,愁眉不展。心里叫苦道:今后在宫里的日子可不会好过了。真不知道选了这么一位主子是对是错,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