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薇薇在夏春秋的门前没等多久,夏春秋便和徐朗迎了出来,“不知公主驾临,有失远迎。”
徐朗恭恭敬敬的迎了下来,夏薇薇浅浅的一笑,示意灵溪将事先便备好的礼物从马车上拿了出来。“徐大人不必多礼,今日前来是来对姑姑表示致谢的,上次在城郊树林之中,若非姑姑的人出手,薇薇早就性命堪忧了,但这些日子我一直都在宫中养伤,故而今日才上门来,还请姑姑不要介怀。”
灵溪适时的将备好的礼物交给了夏春秋身后的家丁,自从上次在修文殿外面夏春秋和夏薇薇两人闹的不愉快之后,夏春秋便对夏薇薇的心中存了戒心,她也没想到今日夏薇薇会前来致谢,满脸堆笑。家丁们将夏薇薇的礼物拿了回去,夏春秋便亲亲热热的将夏薇薇迎进了门。在夏春秋看来,但凡若是夏薇薇上门,那么城郊树林之事便也解决的差不多了,早些时候,她未曾想到夏薇薇会那般决绝的让北梁帝着手调查此事,那内廷司向来都是为皇家办案的,也一向都是听从北梁帝亲自吩咐的,自然不回去有丝毫的徇私枉法,一旦被他们查到了一些什么,只怕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可既然夏薇薇今日能够这样说,那么势必是承认了她的相救之恩,夏春秋可不管夏薇薇怎会突然的改变主意,她只要不栽在这个小丫头的手上便好了。可夏薇薇的心思怎会随随便便的让她猜到,今日前来徐府,自然不会是单纯的上门感谢,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打算真心的感谢。顾长君一路无话,步步紧跟着夏薇薇,生怕夏春秋会对她有所不利。……乾寿堂。夏良辰得知今日夏薇薇和顾长君出宫前往徐府,便也猜到了那人该上门了,用过了早膳之后,他便清闲的坐在书桌后面喝茶。自从上次夏良辰那般和那人说了之后,也不知那人是否是真的将话转告给了明月,反正自此之后明月在他的跟前伺候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半点都不敢出差错,也再也不敢多言,好几次她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触及到他冰冷的目光之后,便低头退了出去。夏良辰漠然,若是最后的那条路本就是无从选择的,那么他的皇子身份便还在,万万不可被人随意的控制了,那人和明月之所以能够在他的身边相助,不过就是为了各自的目的罢了,既然是这样,何必多一分没有必要的感情,多几分负担呢,若是不过相互利用,何必还多加思量呢。夏良辰的书翻了几张,再抬头的时候,面前便站了一身黑衣的那人,夏良辰并未曾感到丝毫的意外,转而便低头继续看书。“前些日子出宫,是谁说要带人来见的,本宫在那处等了那么久,何曾见到一人?你是在存心戏弄本宫还是觉得此处是大渝的皇宫,出入皇宫那般的容易?”
夏良辰的语气冷淡,听不出喜怒,但却让那人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寒意,似乎从前些日子开始,夏良辰便便的越发的冷漠无情了些,她的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安,虽说这样的夏良辰看上去越发的像是一个皇子了,但她的心中却并不开怀。思量了半晌,她这才开口,“那日我本来是在那处等着殿下,却不曾想不知何处出现了问题,也不知何处引人注意了,不多时我便发觉有人跟踪,于是便试图引开跟踪之人,但不想那人胆大妄为一直跟着我到白鹭街便小巷之中。我不知那人是否是别有用心之人,以免日后会有麻烦,我便派人追杀,可不想那两人及其的狡猾,其中一人将我的人引开,另一人不知去向,待到我的人返回去的时候,另一人早就不知所踪,且还有一些神秘人为那两人垫后,故而耽误了和殿下的约定,事过之后,我再次前往那处,却已经不见了殿下的踪迹。这几日我也试图找到那两人,可不想却一直一无所获。”
夏良辰微微的皱眉,他想起那日在怡红院拐角之处见到夏薇薇的时候,是有一些黑衣人在寻找,见夏薇薇的样子,想必那些黑衣人找的就是夏薇薇,回来的时候,夏薇薇也说了,灵溪是为了她这才将那些黑衣人引开了的,可至于为何会遭遇追杀,夏薇薇和灵溪却是闭口不言,只字不提。难不成她所说的被人跟踪,说的就是夏薇薇和灵溪两人,那么若是这样的话,事情便麻烦了,夏薇薇是北梁的公主,她是北梁唯一的女官,这么多年都不曾有人发觉她其实是大渝的人,这若是被夏薇薇无意间探知了,那么日后便更加的麻烦了。依着夏薇薇的聪颖,那些蛛丝马迹的,怎能不会让她联想到他的身上,届时一切的计划便都白费了。“跟踪你的那人可曾看到你和那些人来往?”
夏良辰将手中的书放下,面色阴郁,眸中闪过了一抹异色。那人愣了愣,不知夏良辰因何如此的紧张,想了想,她也并不是很确定,她当时发现的及时,于是便适时的将那两人引到了小巷之中,本来想着就在那处解决了他们,没想到却那两人却比她想象中的聪明,事先便发觉了事情不妙,故而被他们逃脱了。可她并不知道那两人便是夏薇薇和灵溪,不然她也不会如此的莽撞,毕竟她还在北梁的皇室为官,若是杀了公主,那么麻烦就更大了,若是被夏薇薇发现了一些什么,她还可以应对,但若是杀了公主,就没有任何的挽回的余地。没错,站在夏良辰的身前的一身黑衣的女子便是北梁的唯一的女官孔思悦,她在北梁为官多年,一应身份都无懈可击,这么多年一来从未有人怀疑过她的身份,自然也无人知道她是大渝派来的内应。在夏良辰被送来北梁作为质子之后的几年,孔思悦便被作为内应培养,大渝的皇帝知晓北梁帝一直都信奉占星之术,故而北梁帝几次三番的前往北寒之地寻找当时在占星之术上颇有造化的南阙子,可是南阙子一直不问世事,不问朝政多年,因此北梁帝派出的人也都被拒之门外,连南阙子的面都未曾见到。大渝那边得知这样的消息之后,便侧面的打听到了南阙子其实一直都云游在外,他有一位关门弟子,也是唯一的一位女弟子,早年间便因为历练出现在了大渝的境内。大渝的皇帝便派人找到了那人,以学习占星之术为由,将她请进了皇宫之中,孔思悦自此便一直跟在那人的身边学习占星之术,且孔思悦旁敲侧击的打听着关于南阙子的一些消息,那人不疑有他,知无不言。几年之后,依着孔思悦的聪颖,将那人的一身本领都学了去,大渝的皇帝也知道时机已到,故而轻而易举的便取了那人的性命,孔思悦便顺理成章的顶了南阙子的女弟子的身份。此事看上去是万无一失的,南阙子云游在外,只要他未曾回来,自然不会有人知道孔思悦的身份是假的,她凭借着一身的本领,轻而易举的便得到了北梁帝的信任,不过她知道平白无故的出现了一个南阙子的女弟子,北梁帝会有所怀疑,但这些大渝那边早就已经安排妥当了,万事俱全,即便他再怎么深究,也不会查到她的身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