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占星大师南阙子的门下,是南阙子唯一的关门弟子,因此北梁帝格外的器重孔思悦,破格将她提拔为女官,这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位女官,虽说位分不过三品,但却是无上的光荣。北梁帝听闻孔思悦所言,眸中闪过了一丝惶恐,自从他登基以来,这天象一直都是吉兆,这冲撞之意还是第一次听闻,不免有些不知所措。“那么依你之见,此番要如何化解,不知这般天象有何寓意。”
北梁帝沉吟了片刻之后便出声询问孔思悦。孔思悦沉默了半晌,面上的表情让北梁帝心中也没有了底,这些时日因为大渝岁贡的事情已然是忙的焦头烂额,眼下又出现了这星象冲撞的事宜,北梁帝当真有些不知所措了。“臣近日也听闻了大渝使臣进献岁贡之事,也知明日便是大渝使臣进宫之际,且此番前来的除了几位使臣之外,还有大渝的一位公主,臣便想着定然是因为这位公主的主星与陛下有所冲撞,这才让陛下的主星失了光彩。”
北梁帝听闻孔思悦此言,眉头皱的更紧了,此番岁贡虽说减少了,但却来了一位公主,北梁帝还未思量出大渝这是唱的那一出,却听闻是这位公主和自己的主星有所冲撞。要是将公主接了进来,那么势必会影响了他的运势,若是再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那么岂不是得不偿失了,但若是不将公主接进了宫中,那么不管大渝那边是否少了岁贡,但北梁却是最先失了礼数,只怕日后会被天下人诟病。且当下的天下虽说是三国鼎立,北梁的势力也一如既往的强硬,但近几年南颛对北梁也是虎视眈眈,且几年岁贡之事难保不是大渝在向北梁的暗示,或者说是示威。大渝这几年和南颛的交好是有目共睹的,要是北梁率先失了礼数,保不齐会成为今后天下大乱的导火线。北梁帝当下是进退两难,主星冲撞,必有厄运,可要是顺天而为,那么保不准今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因小失大的事情作为一国的帝君可不能任由其发生。“陛下不必忧心,天象有异,但时事逆转,昨夜星辰之象和昨夜是否相同尚且不明,因此也并非没有可回旋的余地,臣昨夜查看星象之际,发觉陛下的主星似乎有回转的趋势。若说大渝的公主和陛下的有所冲撞的话,那么暂时不便将公主接入宫中,几日之后,若是陛下的主星重放光彩,那么必然能将那些冲撞之意全数化解。大渝所来的公主虽说身份尊贵,但怎么比得上陛下九五至尊,被掩盖了光彩也不过就是数日罢了。”
北梁帝听闻孔思悦接下来所言,面上的表情这才稍稍的缓和不少,若是此番天象在数日之后便可以自行散去的话,那么几日之后在将大渝的公主接入皇宫之中也不算是失了礼数。孔思悦见北梁帝似乎心下有了主意,面色也不似之前的那般凝重,这才起身告退,待到孔思悦离开之后,北梁帝便立即将顾长君宣入了修文殿,眼下想必大渝的使臣已然进入了北梁的境内了,明日便可到达帝都,若是不能第一时间便将这些人安排在皇宫之中,那么要在这之前将大渝的使臣安排在行宫之中了。毕竟若是不能将公主安排在宫中,那么也不能在帝都随意便寻了一个去处,这样想来还是在帝都城郊之处的行宫最为合适了。夏薇薇在清心殿没有呆多久,便起身去了永宁宫,但却被永宁宫之中的宫女告知,顾长君在方才已经出宫了,夏薇薇便询问是何事。宫女告知夏薇薇方才北梁帝下旨让顾长君提前一日便前去迎接大渝的使臣,可却不是将一行人接往皇宫,而是城郊的行宫,因此顾长君才要提前一日便前往行宫安排诸多的事宜。夏薇薇有些差异,她刚刚在永康宫之际分明听到高翔说是北梁帝让皇后安排好大渝公主的住处和一应用度,怎么突然之间又安排在了行宫呢呢。不过,夏薇薇转念一想,她知道大渝公主前来之际,便有了安排夏良辰和那位公主相见的想法,可若是公主被安排在了宫中,一位是大渝送来作为质子的皇子,一位大渝当下的尊贵的公主,不管身份是否有别,但毕竟都是大渝人,且当下的局势尴尬,难免这位公主前来会带来什么消息给夏良辰。这些她都能够想到的事情,北梁帝和皇后自然也会想到,尤其是顾长君自然会派出更多的人马出来,名义上是为了保护两人的安全,实际上却是为了防止两人见面。届时哪怕她是公主,都没有办法将夏良辰带进大渝公主的住处让两人见面,但若是公主不进宫,而是在行宫的话,那么事情就好办多了,哪怕顾长君的人手再多,也是鞭长莫及,且他势必不会因为大渝公主一人的安危将皇宫之中的禁军也调离出去。这样一来,行宫的戒备便相对松散了许多。只要是能带着夏良辰混出宫去,那么要想要进入行宫便容易了许多,夏薇薇浅笑,这对于她来说倒是个好消息。不过,她现在却还不能告知夏良辰自己的想法,若是这样做的话,是需要周密的计划的,离公主安顿好还有两天一夜的时日,她必须要趁着这段时日来想一个周密的计划。殊不知,在她冥思苦想此番出宫的事宜之际,有人也已经开始计划此事了。是夜,乾寿堂。夏良辰还未安睡,他知道今日发生了诸多的事宜,且大渝的使臣马上就要到了,有人势必要在今日来乾寿堂走一遭了。果不其然,不多时,乾寿堂正殿的窗口一个黑影极快的闪了过去,随后夏良辰的书桌前便站了一名身着夜行衣,身子窈窕的女子。“殿下,明日公主便会入住城郊的行宫之中,那边的戒备稍微松懈一些,我们要趁着这个机会混出宫去,届时便可在行宫之中和公主相见。”
这名女子的声音听上去有难以抑制的激动,夏良辰并未多言,微微的点头示意自己的已经知晓,他一副不急不躁的模样,既没有多么的开心,也没有多么的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