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妮子你今儿怎么会到这儿来,什么事儿?”
伸手揉了揉夏筱然的头。混着一股子汗味儿,夏筱然瞅了瞅面前这个男人赤裸的上半身,暗自咽了两口口水,就伏在乔峰耳边,一五一十说了今早发生的事和父亲的嘱咐。乔鹏知道这非小事,面色也是极其凝重:“我知道了,我会找些兄弟一块儿的,放心吧。只是茵茵,你真要跟我们一起去?”
夏筱然听着这话马上板下了脸来,心里有些慌乱,生怕乔鹏不肯答应。“我当然要去!哥,你和爹不是常说我马术卓绝,就算某些男子也比不上我吗!为何不能去,你不能瞧不起人!”
“哥!这几天我在家都闷坏了!哪儿都没有去,这叫我怎么受得了啊!哥——”夏筱然上前拽住乔鹏的胳膊撒娇,这些天相处下来,她是明白了,眼前这乔茵的大哥,如果和他硬来,就他那倔脾气和有些暴戾的牛劲儿一犯,自己的小算盘肯定是打不成,俗话说以柔克刚,一撒娇这乔鹏就没辙了。“那好吧,不过这事儿,我们要想出去也得拿到族长和维王同意的批文,那些官兵才会放行。”
果不其然,乔鹏拗不过眼前这姑娘,夏筱然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这事儿让爹去办。哥,那你去找人,我去帮你们准备套马用的东西。”
没等乔鹏反应过来,夏筱然就跑开了。对于带着乔茵去套马这事儿,乔鹏其实并没有什么抵触,但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毕竟乔茵是女孩子家,平日里父亲教导乔茵驯马,练习的全是半驯化的马儿,而且多数还是未成年的小马。这套马讲究的除了技术还有力道,草原上野马群肆意驰骋,野性难驯,那劲道和四蹄很容易就能将一个成年男子甩飞或踏死。野马也常是群体出动,一旦奔驰,马蹄哒哒,烟尘远扬,整个草原都会为之震动。但这马群和羊群一样,有相似之处,就像一般牧民若想要指挥群羊,单单领着头羊走即可一样,降服群马,只需将头马驯服,一切就不攻自破。对于乔茵这年纪不大,也没真正见识过那些个野马的姑娘而言……乔鹏想着:“反正有我在,就让那妮子在一边儿待着见识见识好了。其他的事儿就让我们这伙大老爷们儿来。”
乔鹏自言自语了几句,便回头朝着训练场走去,招呼上一些人,拾掇上必要的缰绳物品,随时准备出发。夏筱然自然不知道乔鹏心里的想法,回到居住的蒙古包内,将头发用花布包紧,小臂和小腿上各紧紧绑上白布防止到时候骑马手上。拿上成年时乔峰送给她的适合女儿家用的软鞭,还有三米多长的粗绳。在打包这些物品的时候,夏筱然发现自己床头的白布袋里,居然还放着好些曼陀罗花汁,这种东西一般都是用来镇静麻痹的,有时候受伤疼痛难忍,蒙人就会用这个。“没准用的上。”
喃喃几句,没多想夏筱然就把一小瓶曼陀罗汁液塞进衣服里。“茵茵——准备好了没,我们要出发了——”远远地传来乔鹏粗犷浑厚的声音,夏筱然再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没落下什么就往部落门口跑去。也就这会儿功夫,乔峰已和族长商量好套马之事。因为部族里流传的疫病,到现在已经有近30匹成年战马得病,死亡数达到20头。维王为此事震怒,要求蒙古人在一周以内,将空置的战马补齐。否则后果,就不单单是这蒙古族族长所能接受的了的了。因为是游牧民族,每至秋冬草原上群草干枯,气候苦寒,寒风肆虐。牛羊缺少口粮,不是被饿死就是冻死,而靠此为生的牧民,生活就变得悲惨无比。牧民们常常要用羊毛、羊奶等到汉国濒近草原的小镇上换取柴米油盐,而他们这些少数民族是否能够进入这些城镇,都需仰赖于汉王。没有一个民族想要依附他人而惶惶度日,蒙人当然不愿,但形势所迫,汉国是他们能否可以平安度过秋冬的唯一希望。“你们小心些。”
乔峰对着坐在马背上的乔鹏和乔茵说到。“爹,放心吧。我和哥哥肯定会把那些个野马驹子的头头儿给您和族长套回来的!”
夏筱然拍着胸脯说着这话,说实在的,她活这么大,还没套过什么马,在现代也不需要她去驯服什么野马。现在能骑马挥鞭,其实都是有赖于“乔茵”这具身子的本能反应。对于夏筱然的大话,乔峰只是一笑而过。那头马又岂是这么好套的,他们就像是马中王者。其实这回去的大概有20个小伙子,倘若人人都能套中一匹马,那此次的危机也就能解了。乔峰和族长都到门外亲自为这些少年送行,而不远处,则站着银甲熠熠的维王。面色沉着,没有一丝感情和担忧。现在最该担心命运的应该是蒙古人。维王不担心战马的事,是因为他知道,那些蒙人会拼了命地凑齐缺漏的战马。“你这姑娘倒是大言不惭。”
维王冷哼两声,邪邪地勾起嘴角。乔峰和蒙古族族长听觉那个煞神发话,还是对乔茵这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发的话,脑门上不由冷汗津津,今儿那维王才发了火,希望乔茵不要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才好。夏筱然发觉背后有人似乎在嘲讽她,转头眼神微眯,就瞧见那身穿战甲的维王。心里不由暗自诽谤:“虽然老娘长得嫩了点儿,但年纪铁定比你大,照着辈分来说,你小子还得叫我声小姨呢,现在这得意什么。”
不过想归想,夏筱然知道这种话,现在说出来,没准还要被安上个辱骂皇子之罪,再说现在族里正遭着罪呢。“小女子是不行,但我大哥行啊。维王这么说,难道是不希望我们把头马给捉回来咯?”
虽然不会说那些让维王颜面尽失的话,但这种可以让他噎着的诛心之言,她还是不会吝啬的。“你……好个牙尖嘴利的姑娘。”
维王顶着青黄的一张脸。瞅着那个身穿红衣,绑着白色护腰护腕,头上裹着花布的飒爽女子。就这么看着,他居然觉得那眉眼,和自己的小妹月牙儿还有母妃悦煕公主有点儿相像。想到这儿,维王立马甩头,弃了这完全不切实际的想法。自己的妹妹那可是金枝玉叶,母妃也倾国倾城,岂是这不知道哪儿来的野丫头可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