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站的二楼是办公区，装修的非常干净敞亮，地板砖都能够将人的影子倒影出来。“你好，你们是……”刚到二楼，看着长长的楼道两侧的好多办公室，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从正对着楼梯口的办公室里抱着一摞文件走了出来。看到林灿和王大年，姑娘脸上露出了礼貌的笑容，问道。“姑娘你好，我是红山村的村长王大年，我们是来找站长的。”
王大年拄着拐杖，后背微微有些佝偻，和蔼的笑道。“叔叔，你找站长啊。那您跟我来，我正好要去站长办公室送财务报表的。”
姑娘甜甜一笑，将文件夹夹在胳膊下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扶着腿脚不方便的王大年说道。“姑娘，你人真好，你叫什么名字啊。”
王大年呵呵一笑。“叔叔，我叫海鸥。”
扎着两个长辫子的海鸥声音很甜，笑道。海鸥……林灿跟在身后，看着瘦弱的小姑娘，点了点头。在汽车站转悠了一圈，不是狗眼看人低和不负责任的售票人员，就是拍马屁拍到狗腿上的工作人员，像海鸥这样尊老爱幼的人真是少见了。“大哥，这里。”
就在林灿愣神的时候，海鸥在前面笑着招了招手。“哦。”
林灿猛然回神，快步跟了上去。砰砰砰！海鸥站在站长办公室的门口，轻轻敲了敲门。“谁啊！”
里面一个粗狂带着怒意的声音响起。“孙站，我是财务处会计海鸥，您要的这个月车站的财务报表我给您送过来了。”
门口的海鸥吐了吐舌头，脖子一缩，笑道。“进！”
孙站长喊了一声之后，海鸥才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门，带着林灿和王大年进了办公室。站长办公室不能说豪华，但是巨大的办公桌，沙发茶几都有。沙发上还放着一个散落的毛毯，油头垢面，大腹便便的站长孙连成耷拉着脑袋，揉着太阳穴坐在沙发上。林灿的眉头微微一簇，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酒味。孙连成应该是喝了酒。“孙站，这是您要的资料。”
海鸥毕恭毕敬的站在桌子前面，双手将文件夹递给了孙连成。“没见到我头疼吗？你放在办公桌上不就好了，屁大点事情还用得着我教你？回头把你们财务科科长给我叫过来，我倒要问问是谁瞎了眼了招的你这样没眼色的员工！”
孙连成气的猛地抬起头，大眼睛之中充斥着怒火，拍案而起：“海鸥是吧，乡下来的丫头就是没规矩。上岗培训学了没？懂不懂察言观色，懂不懂尊重领导！”
“孙站，我……是您要的资料。”
海鸥被孙连成的怒吼声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耷拉着脑袋，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服，有些害怕。“滚出去！还有，抓紧让小赵把矿泉水拿来，头疼死了！”
孙连成气呼呼的指着门口。“知道了，孙站。对了，这两位是红山村来的，这位大叔是红山村的村长王大年，他们说找您有事，我就给您带过来了。”
海鸥说道。“哼！要你多管闲事，什么人都能进我的办公室吗？楼下这帮保安是干什么吃的！”
孙连成一看站在门口的王大年和林灿，眼睛里满满的都是鄙视：“海鸥，你才来两个月就这么爱管闲事。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你被开除了！”
“站长，我……我……”海鸥一听自己被开除，眼睛刷刷刷的落下，扭头就要跑出办公室。“站长，我想问问这个姑娘犯了什么错，你说开除就开除？”
林灿一把拉住了不停哽咽哭泣的海鸥，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抓紧递过去，缓步走到孙连成的面前，问道。“你是谁？我在和我的下属说话，有你插嘴的资格吗？现在马上带着这个老头离开我的办公室。今天下午我不办公，不接待群众的访问，你要是再不离开，就别怪我叫保安了！”
孙连成没好气的看着林灿，冷哼一声。“一个小小的汽车站站长，你的领导架子不小啊？现在是下午三点，应该是上班时间吧，上班时间喝酒睡觉，还让员工给你买矿泉水，这就是你汽车站站长过得日子？”
“如果我说的不错，汽车站是服务型行业，是为整个礼县服务的基础行业。你这样的态度，也配做汽车站的站长？”
林灿冷笑一声，眯着眼睛，双拳紧握，已经怒了。这样的人做车站的站长，大腹便便，不知道贪污了多少钱。“大哥，你别说了……”海鸥听着林灿的话，连忙拉了拉他的衣服：“你们还是快走吧，站长今天的心情不好，别惹祸上身。”
“小子，你再给我说一遍！你这么牛逼，你怎么不是汽车站站长，而我是！现在乡下来的农民一个个真是可笑，在我面前充大个，别以为看了今天的新闻和手机就觉得自己有文化了，敢这样跟我说话了！实话告诉你，我就是这样的工作态度，我就是看不起你们，你们想要怎么样？”
孙连成拍着桌子怒吼一声。“保安，保安，你们干什么吃的，赶紧上来，有两个人闯进我的办公室寻衅滋事！”
孙连成走到办公桌前拨通的电话，面目狰狞的怒吼一声。“孙站长您别生气，你抽根烟消消气。”
看着孙连成怒发冲冠，王大年拄着拐杖连忙上前，从口袋中摸出一根烟递了过去。“别来这套，这种烟也就配你们乡下人抽！”
孙连成一把推开了王大年递过来的烟，冷喝道：“我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今天我休息不办公，你们马上出去，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
“站长，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礼县红山村的村长王大年。这是我们村委会的介绍信和申请书，我们想要申请给我们村通一辆班车。我们也不知道去找哪个部门，所以冒昧的来找你。”
王大年说道。“通班车？”
听到这个消息，孙连成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炙热的光芒。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摆了摆手示意门口保安别过来，从王大年手中接过介绍信，一边抽着烟一边看了看，指着海鸥：“你的事情等会再说，先出去！”
“是。”
海鸥擦了擦眼泪，转身关上门离开了办公室。“通班车的事情我能做主，这是我们汽车站的权力。但是……”孙连成说到这里，眯着眼睛看着王大年和林灿，呲着牙笑道：“车我们可以出，司机你们自己找。但是租车的费用，一个月五千。要是你们觉得合适，马上就可以安排。”
五千？林灿一听，眉头紧蹙：“孙站长，五千块钱的租金好像有点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