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大勇团长显得有些懊恼,介绍情况时也是眉头紧蹙,闷闷不乐。因为这次可能真的要失去线索了,再想找到敌人变得不太可能。敌人此次再返鬼牙峰,目的变了,近卫师按照鬼剃头的命令就地解散,所有人都各找藏身地点,投亲靠友,随时准备听候命令重新集结。鬼剃头给他们每个人发了二十块大洋,当官的发了五十块大洋,让他们各自回家躲藏,说到时候会有人去联系他们,让他们千万不要暴露身份。当然,他们每个人要去的地方和联络方式都报告给了当官的,接下来就是各自带着吃的分批离开鬼牙峰,去他们自己选中的地点躲藏。这期间前后已经走了十几批,他们的师长阔海生是昨天晚上才带人离开的,他们最后留下来的只有六十人,本来是想再住一晚,明天起早再离开。可他们没有想到咱们突然来了,当发现我们从远处冲过来的时候,他们便从咱们进攻的相反方向仓惶逃离,只留下不到十个人在后面牵制我们。而孙华堂带领的敌一师和敌二师,总共有三百五十多人,到达鬼牙峰以后,他们带上了粮食就连夜离开了,具体是要去往哪里也不知道,只是知道他们可是不解散。“大体情况就是这样,鬼剃头跑了,孙华堂跑了,近卫师就地解散了。这鬼天气马上就要下大雪,咱们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想去追击也找不到痕迹。”
范大勇团长真的很沮丧,蹲在地上一个劲的抽烟。而全政委、滕参谋长也有些打不起精神来,除了是劳累,更多的便是失望。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敌人,就这样让他们轻而易举的给溜了,谁的心情都不会好,更关键的是再想寻找到敌人可就没有啥线索了。“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出现这样的情况也不奇怪。咱们这次来到光秃山,应该说也取得了不小的成绩,歼敌、俘敌达三百多人。更重要的是把敌人的主力敌近卫师给逼迫得就地解散,这样的成绩不小,鬼剃头的近卫师没了,他从此也就再没有了跟咱们抗衡的能力了,接下来只能是逃亡。虽然敌人的近卫师还没有被消灭,但分散进入城市、乡村,早晚也得被当地政府揪出来,绳之以法,再想集结起来可不那么容易。只要当地政府加大深挖敌特的力度,这些个逃跑回去土匪的没日也就到了。所以说咱们的成绩还是不小,大可不必为此耿耿于怀。剩下的鬼剃头带领的三百多人,孙华堂带领的不足四百人,加在一起也就七百人,肯定他们还不在一起,咱们各个击破可比过去容易多了。咱们现在虽然还不知道鬼剃头和孙华堂他们的去向,但可以肯定他们还是会选择躲藏在大山里的某个角落,他们不敢去城市或者乡村,甚至连靠近都不敢。他们现在的目的就是躲藏起来,苟延残喘,不让咱们发现。但人总是要有吃、有住的地方,这冬天已经到了,他们必须得尽快落脚,而且还是得有粮食吃的地方。一个人身上带的东西再多,也不够一个冬天吃的,我们可以从这个方面去判断,猜想敌人最有可能去往哪里?大家可以议一议,看能不能理出个头绪。”
茹珍姐见范大勇等人情绪很低落,就连安慰带鼓励的说了一席话,以舒缓大家的情绪,让大家都冷静下来,好好讨论琢磨琢磨该怎么办。“话虽然这样说,但让大部分敌人都跑了,还是让人高兴不起来,何况逃跑的敌人还是鬼剃头和孙华堂这样的顽匪,而且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要说隐藏,这莽莽大山里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咱们就很难找到。要说得有粮食吃,敌人事先肯定就有所准备,他们要去的地方起码这一冬天不用出山去找粮食吃。这样咱们就很难判断了,敌人要是不出山,咱们就找不到,这样全部消灭鬼剃头的任务短时间内就完不成,这多少都是让人悲观的事情,明年的形势还不知道啥样呢。”
滕参谋长也不落座,低头看着脚面,还不时的挠挠脑袋。全政委倒是没有显得那么拘谨,他看了看范大勇,又看了看茹凤。“目前的形势就是这样了,想改变也难。可咱们总不能驻扎在这鬼牙峰不动吧,还是快点商量决定下步行动吧,凤指挥长还是得你先说说你的主张。”
茹凤听了全政委的话,也是思考了半天没有开口。范大勇团长此时也抬头看看茹凤,希望她先表个态,越是到了关键时刻,越是希望茹凤能出面拿主意。“既然咱们已经失去了追踪对象,那就只能不再去追踪了。就算是天不下大雪,咱们最多也只能寻找到零星逃跑的土匪,动用大部队去追踪得不偿失。还是先回去临潼镇吧,咱们吃的也不多了,还有那么多的俘虏和投诚人员,带着他们行动也不方便,现在也只能先返回去临潼镇。不过,我们特别行动大队先不返回去,给我们凑够二十天吃的,我要带着特别行动大队去寻找孙华堂,他带着敌一师和敌二师在这三天的时间跑不出去多远。鬼剃头跑往哪里我还判断不准,但孙华堂的去向我大致能有个眉目,我猜测他很可能带领敌一师和敌二师又返回了山洞山那里。他们的身上也仅带着半个多月吃的粮食,说明他们必须在二十天内就要找到新的落脚点。这里离山洞山也就半个月的路程,而且还要走近路。孙华堂这个人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恋旧,总是喜欢在他熟悉的地方转悠,而山洞山就是他熟悉的地方之一,而且那里肯定还藏有粮食。他这次建议鬼剃头来到光秃山,根本就没有想到咱们会突然出现,现在出现了这样的变故,孙华堂是被迫逃离,如果没有其它事先设计好的去处,他也只能逃往山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