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骁没想到,让妹妹搬来一起住,竟能引发那么大的争吵,他真没注意到茹艺会有那种想法,故而很失望。也由此,殷音就很难搬过来,杨骁感到难过。所以他不得不再做打算,想亲自去看看妹妹住的环境,如果不合意,再想办法让殷音搬到更合适而安全的地方去。这天,殷音接到哥哥的来电,说他要来家拜访,顺便亲自感谢陶明。殷音很激动,也很难为情,对于她而言,就相当于要陶明见她的娘家人了,不免有些紧张。所以她赶快做安排,把家收拾了一番,来迎接哥哥的到来。陶明倒很坦然,如往常一样穿着得体,干净利落,打扮得郑重其事,言行举止也都落落大方,虽然有点小紧张,但总体上很自然,以最佳状态来面对杨骁。杨骁一来到殷音家,看到了陶明就眼前一亮,不断暗自赞叹,总觉得此人并非俗人,好像来头不一般。于是杨骁就谨慎言行,不敢小视,时而注视陶明的一举一动,并从细微中敏锐地了解陶明更多的特质。“承蒙陶兄多日关照小妹,杨某我不胜感激。我听殷音说对于我的案子,你出力帮了不少忙,所以今日前来道谢,并奉上小小礼品以表心意,还望陶兄不要嫌弃礼轻,算是我的一份诚意,请你收下。”
杨骁很慷慨地说起来。陶明赶忙回应:“杨兄太客气了!殷音是我女朋友,她有困难我理应帮忙的。这不算什么,请杨兄莫挂怀!”
杨骁又立刻说:“可礼物你要收下的,小小心意而已,不足挂齿的,我是希望能和陶兄交个朋友的。”
陶明打眼看了看坐在他们旁边的殷音。殷音直对陶明微微点头暗示。陶明就明白了,马上感谢杨骁一番,然后接纳了礼品。接着,兄弟俩就攀谈起来,聊得很投机。殷音看他们俩呆在一起很和谐,就很开心。没有什么能让哥哥接受陶明这个人更值得开心的事了,所以胸中填满了激昂,觉得幸福时光即刻来临。然而在交谈的后半段,杨骁提了个建议,他觉得殷音住的房子比较小,而且小区防护措施一般,怕江知水再来骚扰,建议她搬到安全地带去住。殷音则收住笑容,显得很为难,不时来回看他们两人。杨骁一见妹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那种不舍,是少女怀春的情愫,眼眸里都饱含着秋波。杨骁真的很惊讶,现在才知道殷音有多爱慕这个男人,进而不自觉的心里冒出一股酸味,感到妹妹确实长大了,该把她交到别人手上了。“哥,其实,你大可放心,我们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这是市区,人多,而且楼上楼下的邻居都熟了,有什么情况也能互相有个照应。若搬到陌生地方去住……”殷音的话还未说完,杨骁就打断了话。“行,你不必说了,我知道了。总之,你就是舍不得这里嘛。”
杨骁直截了当地说。殷音羞红了脸,微微低头,不敢看哥哥了。而陶明则向杨骁表态,一定会照顾好殷音,不会让她受伤害。杨骁质疑地看着陶明,不是不相信他,而是对陶明的保护能力感到担忧。杨骁还是希望殷音能跟自己回茹家,那里至少能有保镖保护。殷音仍不想离开,一直恋恋不舍地望着陶明。杨骁见状也不忍心让这对情侣分离,就做了变通,说会派一名保镖跟随殷音,全程暗中保护,不会让江知水伺机来骚扰。殷音不同意也必须同意了,为的是让哥哥安心。于是兄妹俩达成共识,杨骁才安心地离去。然而刚离开妹妹家,杨骁不由地感到阵阵隐痛。他看到殷音的眼睛里已经不再只有自己了,而是存下了另一个男人,那个男人占据了她整个心,而自己则渐渐退出了殷音的舞台,总不免有些伤怀。不过,他还是感到欣慰的,有个男人在身边爱护殷音,他这个哥哥也多少能安心些,放开手脚去干想做的事。他目前的唯一目标,就是彻底击垮江知水,让他不能翻身,再来危害别人。只有彻底颠覆这个人,杨骁才能真正踏实下来,继续后面的生活。而目前来看,杨骁可谓顺风顺水,做什么都很得力,轻而易举就把江知水打的面目全非。江知水早已无力对抗,只有勉强支撑和招架来势汹汹的各路打击。他的公司岌岌可危,损失了一大半资金,一些合伙人也都跑掉了,员工裁剪了不少,分公司关闭了好多家,没出三个月,江氏集团就已变成快要沉没的破船,船上千疮百孔,早已满目苍夷,叫人惨不忍睹。江知水再有起死回生之术也无法力挽狂澜,救公司出水火。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沉入水底,葬身火海,是一点招数也没有。此时此刻,他看着仍在生病的女儿是心灰意冷,不免想到,莫非自己的气数尽了,从此好运不再?虽然仍有不甘,但他也没有多少力气想别的,眼前只希望女儿的病能好起来,只要女儿没事,似乎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基于此,殷音才和陶明过了一段平静的日子,并着手准备结婚。杨骁得到妹妹的婚讯,却喜忧参半,到夜深的时候,居然独自伤心哭起来,还无意间被茹艺听到。因而茹艺很不忿,暗中憋着一股气。与此同时,殷音正开心地筹备婚礼,虽然结婚日子还未确定下来,但已经订好去拍婚纱照,想留个美好的影像。陶明也觉得照相有趣,还没照过艺术照,借这次结婚可以大胆尝试一下了,因而带着兴奋的情绪,早想跃跃欲试了。拍照当天,陶明兴高采烈地跟学校请假,预备和殷音在影楼汇合。正当他即将走学校大门时,忽然开进一辆甲壳虫轿车,车里坐这个女人。那女人正四处张望,目光与陶明碰巧相撞。然而这惊鸿一瞥,却叫陶明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顿时僵住了,错愕不已……殷音都在影楼准备好服装了,就等陶明过来拍照。可陶明怎么也不来,迟到了半小时也不打个电话说明原因,让工作人员都等着急了。殷音也试着打电话催促他,可电话不通,不知何故,她也十分担忧。她不怕别的,就怕陶明出什么意外,故而心里很不安。于是,她换下婚纱,从影楼跑出去直奔大学校,看陶明是否还在工作。然而意外的是,学校领导说陶明已经请假走了,早离开学校了。殷音很错愕,陶明不在学校,又没去影楼,他人会在哪呢?一连串的疑问揪着殷音的心,她就怕陶明真在路上出意外,就到处寻找,看是否有事故发生。但是从学校到影楼的这段路程,任何情况都没有,也没听人说有什么交通事故,殷音这才松口气,并继续找陶明。最后,她只好试一试回家看看,也许陶明就在家里。于是,殷音急匆匆回家,推门一看,就惊愕地看到了陶明。那一瞬间,殷音是百感交集,既放了心,同时心里又疑惑,并带有一些怒气。“陶明,你在家呀!为什么不去拍照也不打电话告诉我?知道我为你多着急吗?我还以为你出意外了呢!”
殷音急躁而气愤地说,并渴望他给自己一个交代。可陶明却面无表情,显得很呆板,跟往常有很大不同。他没立刻回应殷音的疑问,而是目光呆滞地看着殷音,那眼神很奇特,殷音从没见过,进而她感到不妙。“陶明,怎么不回答我?你听我说话了吗?”
殷音又着急地嚷起来,很不理解他在干什么。这一次,陶明才缓缓开了口,说:“对不起,小音,让你着急了。”
“你到底搞什么?说好了一起去拍婚纱照的嘛,你怎么不去呢?”
殷音顿觉委屈,就想他给个说法。陶明望着殷音,吞吐了半天才说出来:“小音,我们可不可以,先不拍照?”
“不拍?”
殷音心想,他是不是害怕照相,如果不拍婚纱照,先结婚也可以,因而就答应他了,并继续问,“可是,为什么呢?是不是害怕呀?”
陶明摇头,说:“不是,我想,我想……”他又吞吞吐吐了,总也说不出想说的。“你想怎么样?”
殷音心里都快急死了。“我其实想说,咱们结婚可否推迟一些,到年底,或者是明年的时候?”
殷音心里一沉,急忙问:“为什么?”
“小音,咱们并没有定下具体的结婚日期,也没通知其他人,改婚期还是可以的。”
“不是,我要问你为什么!”
殷音少有地声嘶力竭起来,她气得浑身颤抖,胸口阵阵发痛。陶明心虚地看着她,一时无措,双手也激动得颤起来,显得很焦虑:“小音,对不起,我暂时,还不能跟你结婚。”
殷音彻底心碎了,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导致他临时变卦,进而感到屈辱,此时此刻真想远离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