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夜晚,她就心慌得忍受不了,差点主动给汤律师打电话。然而巧合的是,汤律师在第三天刚到来的时候,就提前给殷音打电话,叫她过来见一面。殷音很兴奋,立即去见汤律师,心里别提有多激动。“汤律师,谢谢您提前找我来,这两天我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殷音一见到律师就马不停蹄地诉说自己的感受。汤律师叫殷音别着急,坐下来慢慢谈。殷音充满期待地望着他,就想听听他想到了什么绝妙的办法。然而汤律师接下来讲的话,有点让人失望和匪夷所思,他告诉殷音这件案子不能走常规路线,而是要巧办,唯一的途径就是先去找一个人。而要找的这个人直让殷音为难,因为汤律师要殷音去找江知水。殷音十分不解,惊愕地说:“为什么找江知水?他……他又不是律师,也不是法官,找他做什么?”
汤律师轻轻一笑:“殷小姐,这你就不懂了,我让你找他是有十足理由的。这两天,我又对你哥的案子搜集了些材料,结果发现,江知水在这案子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你去找他帮忙,或许能事半功倍。”
殷音更不解了,疑惑着说:“我不明白,江知水和我哥的案子有什么关联?难道他也牵连其中了吗?他跟我哥有瓜葛?”
汤律师平静地说:“有时人惹上官司很容易,可能因为一句话,因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或者因为某个人,都可能惹上官非。”
殷音听得云山雾罩,问律师:“我还是不懂。难道一定要找江知水吗?”
汤律师很肯定地回答:“不错,他是关键人物,如果你想问为什么,你还真需多了解他。”
“了解他?怎么个了解法?我……不知怎么着手?”
殷音很着急,着实感到艰难。汤律师淡淡地说:“方法有很多呀,你可以找熟悉他的人了解,或是找专人调查其背景和经历,搜集到的材料越多越详细,你就越能清楚认识这个人,从而知道他的作用,能为你带来什么。”
殷音想了想,道:“您这么说,想必您是很了解他的了。您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有关他的事呢?”
汤律师笑了,答:“我说的也未必客观,不如你亲自去搜集一手材料,兴许比我给你的信息还多很多。那样你也能彻底了解,我直接告诉你,你未必能理解清楚。”
殷音质疑地看着律师,总觉得有古怪。他说的含含糊糊不清不楚,不像律师应该说的话,这里面必然有什么隐情。可到底是什么呢?汤律师在顾虑什么而不直接说出来,非要自己去找。显然他不想牵连太多,而故意让人自己去找答案,那样也许他不会被牵涉其中。殷音乱想着,不断猜忌,揣测他背后的含义。但无论怎么问,殷音都没法再从汤律师口中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其余的内容只能靠自己找方法去填补。她就想知道,江知水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他和杨骁之间又有什么联系。打道回府的殷音有些失望,虽然汤律师给了明确方向,可告知的也不多,还隐藏了许多谜题,让人难以捉摸。她隐隐觉得事情很复杂,可能超乎想象,不然哥哥的案子也不会到现在都无法翻案。所以她很担忧,不知能否帮助哥哥翻案,她最怕的就是办不成事,要哥哥搭进一辈子的幸福,想想就不甘心。基于此,殷音更不愿放弃,就立刻行动起来,着手全面调查有关江知水的一切。现在她手里有些钱,办起事来方便多了,就花些银子,先后请两名私家侦探帮忙调查江知水的背景。她自己也抽空搜集一些资料,凡是有关他的报道、新闻她都重新查了一遍。经过二十天的努力,终于有所收获,殷音把私家侦探调查到的资料和结果仔细分析,发现了一个不被所知的江知水。至少殷音不曾知道江知水的另一面,她从没想到,这个人的背景如此复杂,后边牵扯许多重量级人物,都是高官要员,就资料上明确显示的几名重要关系人物就有六名。这还是公开过的,还有许多未公开的,就不好透露了,也不知其确切的人名,但都指向高层,有可能是处于核心位置的人。因此,殷音预感不祥,觉得此案越来越复杂,的确棘手,难怪很多人不敢接下这案子呢,因为有些大人物就牵涉其中,他们都跟江知水有关联,而江知水也在这件案子中谋取了利益,杨骁入狱与他不无关系。殷音继续追查案子详情,越挖掘就越觉得可怕,进而得知江知水与杨骁一案关系紧密,甚至可以说是江知水直接导致杨骁入狱的。江知水提供了许多来自杨骁公司的所谓罪证,而那些罪责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恶劣罪行,不过是违规操作挪用资金和非法吸纳公众资金而已,可杨骁却被判为终身监禁,这显然量刑过重,不合情理。殷音很不理解,究竟是找的资料不够全面遗落了关键信息,还是杨骁本身确实没什么大罪,被故意定了重罪。总之手上的资料表明,杨骁就是真有罪,最多不过是三五年的刑罚,不至于那么严重。可为什么没有其他资料说明,杨骁犯的是重罪呢?殷音不得不注意起来,觉得很蹊跷。她觉得一定还有重要内容没有找到,比如关键性证据,以及江知水在这起案子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如果找到确实证据或间接证据的话,就能好做判断了。所以殷音没有停歇,继续委托私家侦探查江知水和与他关联的几位高官,希望能从中获得有效信息。又经过一周时间,殷音得到了消息回馈,惊愕地知道,江知水勾结几位重量级高层,为自己私利而吞吃了几家大型私人企业,杨骁则是其中一家,是受害人之一。私家侦探获得消息,说杨骁等人的企业溃败源于被栽赃陷害,他们的企业一倒台,所有财产冻结却并没有充公,而是都转入了几位大老虎的个人腰包里了。江知水操办了一切,他最熟悉商业金融这一块,所以由他出面操作,然后把没收的财产逐步转移个人口袋里。他巧妙地利用一些规定章程,将公有变为私有化,资金全部落入几位大老虎手里,他自己获得丰厚的回报,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就把那些无辜的人定罪,并且将替罪羊牢牢地栓死在牢房里。那伙人便可高枕无忧地享受抢夺来的战利品,厚颜无耻地继续花天酒地,奢靡无度。只可惜,殷音手里只有间接证据,没有最关键最核心的证据证明江知水等人的罪行,很多结论也都是私家侦探根据现有资料推断出来的,不能做呈堂证供,因而在法律上,还没法给那伙人定罪。更何况,也没人敢动他们,连提一下都不可能。至此,殷音大致摸清了情况,却也痛心疾首。她恨自己知道的太晚了,不然在还能接触江知水的时候,就把他铲除了,就算不能救哥哥,至少也帮哥哥报仇了。所以殷音很懊悔,错失良机。不过她没有气馁,加之先前江知水的所作所为,她更痛恨这个男人,势必要两笔账一起算,必须为哥哥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