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就来了好消息。殷音接到图书大厦的电话,他们说陶明的画拍卖出去了,可以过来拿现金,或是打在银行卡里。殷音很激动,亲自去图书大厦取钱,同时还要拿上陶明最新的书法和水墨画作品,继续拍卖。回来时,她欢快的像只小鸟,哼着轻快的曲调就进了屋,高兴地叫着陶明。陶明问她:“怎么样?真卖出去了?”
殷音点头:“是呀,卖掉了。你猜挣了多少钱?”
陶明摇头:“我可猜不到啊。”
殷音开心地说:“除去经营成本,你一幅画净赚了200块。”
“200?那倒不多。”
“嗯,少是少了点。拍卖行的人说,你不是名画家,刚出道,一开始卖不上高价。但他们挺看好你的,希望你继续努力,别放弃。所以我今天拿去的字画他们都收下了,说会帮忙卖的。这就是好的开始呀,值得庆贺!”
听到鼓舞人心的话,陶明也觉得自己有点价值了,想不到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双手挣钱了,虽然是杯水车薪,200块做不了什么,但意义非凡,由此得到了极大的鼓励,更有动力从事这项事业了。所以他埋头苦画,对这工作更有兴致,也投入更多。不管天气多炎热,他都不嫌累,边擦汗边画和写,做的津津有味。殷音看他辛苦,都心疼了,把仅有的两台电扇都给他用,为他降温。陶明不忍心让殷音受热,就说风扇对作画不好,叫殷音用电扇好了。殷音则很欣慰,没事的时候就站在他旁边看他认真地画,见他这样努力勤劳和专注,也渐渐对他抱有了很高的期望。她相信,坚持努力的人一定能创造出自己的一片天。陶明的努力也激励着殷音,所以她工作也更加细致,把教孩子的课程安排得丰富多彩。小子樱很喜欢上殷音的课,也更愿意和老师呆在一起,变得很粘人。这情况出乎江婉霓的意料,也是江知水没想到的。他很想知道殷音用了什么法术,使得有些刁蛮任性的女儿那么听殷音的话,而且师徒俩人相处起来还那么融洽,有时像母女,有时又像姐妹一样一起做游戏玩耍,欢欢乐乐的时候居多,严肃的时候极少。而在娱乐中学习,子樱的成绩不但没下降,反而提高了不少,收获了许多新知识。这些知识子樱记得可牢靠了,她自己都说没有特意背诵,好像很自然地就学会了,而且很快就掌握了。江知水则非常开心,看到女儿有长足的进步更意气风发了,简直把女儿看成了神童。不过他没忘这是殷音的功劳,还不到一个月,女儿就有显著的提高,该好好谢谢老师了。这天江知水又加班,殷音只好陪子樱吃完晚饭再走。可是殷音刚刚拿起包包收拾东西,小姑娘就撒娇着说,让老师留下陪她,直到爸爸回来。殷音则跟孩子解释,说家里还有人等着自己回去做饭呢。子樱就噘起了小嘴,小脸拉的老长,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殷音可受不了孩子这样的表情,很不忍心,没办法,只好留下陪她一起等爸爸。天黑了有一会了,这时别墅楼下才有响动,江知水回家了。他一进来,看殷音仍陪着女儿,是既欣慰,又有歉意,觉得耽误人家下班了。所以他也没顾上吃饭,就主动说要送殷音回家。殷音很识趣,知道子樱最想见爸爸了,就不想剥夺人家享受天伦的时光,便推辞了。可江知水坚持要送,认为自己有这个义务,也是出于人身安全考虑,叫殷音不要拒绝了。就这样,殷音才接受了,坐上了他家的豪华坐骑。殷音其实不太愿意让他送,感觉人家那么高的身份,给自己当司机,实在过意不去,这车坐得也不会安稳呢。江知水则很平静地开着车,走上大道后,车辆也不是很多,比较畅通,就和殷音聊起来。“谢谢你一直陪我的女儿。其实我赶不回来,你可以吃完饭就走的。”
殷音回道:“原本是这样的,可是子樱不希望我走,她有点孤单,总希望有人陪着她,我就留下陪她喽。”
“哎,我这女儿呀,我可是整不了她。不过她跟你那么亲近倒是难得的。其实你一直陪着她,我在公司加班也能踏实点。”
殷音心里想,他倒踏实了,可自己不踏实呀,总惦记家里的陶明。老板总那么晚回家,自己也没有早回家的时候了,感觉真无奈。可江知水开得好好的车,突然停下了,靠在辅路的路边上。殷音觉着奇怪,他干嘛停车?该不会是车子坏了吧?然而她想错了,江知水没有下车,而是转身向后排的座位上拿了个公文包。他在里面摸了摸,便带出一个精致漂亮的小包装盒,递给殷音。殷音不知是什么,拿在手里转圈看了看,但直觉上,认为那是香水。江知水说:“那是法国香水,其实一直想送给你的,可就是总忘,要么就是没机会。这瓶香水一个星期前就在我车上了。还好今天有机会送你回家,我就想起来了。”
殷音看这包装盒,就知道价格不菲,江总那样的人是不会送便宜东西的,因而觉得贵重了。“江先生,这么昂贵的香水,我怎么好收下呢?还是还给您,送给婉霓姐吧。”
殷音不安地说。“唉,这就是送你的。我妹不缺这东西。而且她只用专属的品牌。你就收下吧,没事的。”
“可是,我无功不受禄,受之有愧呀!”
江知水微笑着看着殷音,原先冷毅的眼神中,透出点柔和来:“谁说的,你受之无愧,应该得的!我得谢谢你,把我女儿教导得那么好,算是解决了我一大难题呢。这不过是瓶香水,没什么的。我见你平时不擦的,就想着送你这个可能更合适。收着吧,也许以后用得着。”
殷音看他坚持,也不好再拒绝,安心收下了:“那就,谢谢江先生了。”
“这瓶香水的味道很特别,但不哗众取宠,我闻着感觉不错,想着也许你会喜欢。”
他此时开动马达,渐渐回归到大路上。殷音礼貌地笑笑说:“谢谢您,送礼物您都那么用心。”
“那当然,这能表现足够的尊重,既尊重受赠的一方,也尊重了自己。”
殷音很感安慰,想着在这样高贵的人身边做事,真是受到良好的熏陶,以后还会有更多值得学习的地方呢,想想就很开心。然而她一忘情,就喜形于色,被江知水凑巧发现了。“看来你很喜欢香水的。”
他刚好看到殷音对着香水发笑。殷音慌忙回头看他,知道他理解错了,但没明说,只礼貌地笑笑。江知水看了她一眼,说:“我想我知道为什么子樱喜欢跟着你了。”
“哦?您知道?是为什么呀?”
殷音好奇地问。“你很爱笑。”
他开着车,直视前方说。“哦,这样啊。可能,这是我的习惯。”
“但我发现个问题。”
“什么事?”
“你对我女儿笑的多,可在我面前,你并不怎么笑。”
“会吗?我没太注意。”
殷音开始紧张了。“但我有观察,可能,这也是我的习惯。我发现你跟子樱在一起的时候很放松,笑容很自然,很清新。可是你对我的笑,总带有职业感,或是礼节性的,有点放不开。”
“我有,有那么大差别吗?”
“呵呵,你自己是看不到的。只能是看到的人才能观察。就拿刚才说吧,你对着香水发笑,那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那很显然。”
殷音心慌了,忙说:“您不是想说,我对您不够真诚吧。”
“哦,你误解了,我不是指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拘谨了。”
殷音这才放松点了,说道:“那是自然的。您那么高的地位身份,而我是卑微渺小的,在您面前怎么会放松呢?可是面对孩子,我和子樱是可以交朋友的。”
江知水转着方向盘,说:“嗯,这我能理解。但你也有偏颇了,身份地位不同的人,也可以交朋友的。”
“这我也明白,不过,总会觉得高攀了。”
江知水却轻轻一笑,还摇着头,似乎不太认同。殷音不明白他想表达什么,但没听他说,也就没问。这时车子拐了一个弯,开到一座小区里,到了殷音的出租房。殷音下车,与江知水道别:“谢谢您送我回来,快回去吧,子樱该等着急了。”
江知水却没立刻走,反而也下了车,手插在裤兜里,环视小区四周。殷音不知他在看什么或找什么,狐疑着在旁边观看。稍后,江知水说:“这种小区其实在我家不远的地方就有类似的,何不找个离着近点的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