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叶依楠还是没醒。不过,具有专业权威的医生宣布,她可以从重症室转移至普通病房了。在郝春芳女士的财力支持下,叶依楠不仅得到了极好的医疗团队,还有VIP单人病房以及非同寻常的医后护理。到医生下的期限的第四天和第五天,贺云霆已经没有心思加班了。医护人员表示,有他们在,病人醒了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再多人守在这里,没有实质性的作用。贺云霆说:“她只有我了,她最亲的人只有我,别的病床前都有亲人守,她醒来没有,心里会难过。”
越是等到最后,越是煎熬人,他除了通过手机远程操控下达一些工作指令外,其余时间都在等。郝春芳女士实在对他闭着眼将背靠在冰冷的墙面上一靠就是许久看不过眼了,使唤他帮司机把买来的水果点心当做下午茶给医护人员分了。叶依楠还是没醒。郝春芳女士又说自己饿了,让他去买饭。可都到第四天最后一秒了,叶依楠依旧没醒来。第五日郝春芳女士一大早来,就把贺云霆赶回了家,叫他拾掇他自己,并告诉他:“医生说楠楠就这四五天能醒,第四天已经过了,这是第五天,她肯定能醒!”
直到傍晚,叶依楠终于压着第五日的尾巴,在医护人员半含怕被砸了招牌的紧张,以及贺云霆几人的忧心中,颤颤的睁开了眼睛。郝春芳女士表示,自己有空闲可以照顾她儿媳妇。贺云霆则对家务全靠保姆的他妈没有丝毫信任,在贺父得知叶依楠醒来的消息来看她后,亲自将两人送出医院大门,送上了车。将养了大半个月,叶依楠终于脱离躺尸状态,天气好时,还能被允许让护工推她出去转转。但被派来看着她的人不仅比先前表现的明显,而且数量上也翻了好几倍。除了便衣警察,还有郝春芳女士安排的保镖。叶依楠在家的时候,床单被套就换的勤。贺云霆自然知道她这些破毛病,两日给她换一次床上用品,每日回来也不嫌累,都会给她擦洗身体,换睡衣。再说些关于案子上的事。比如,云菁一口咬定,“八一三”案凶手就是她。牛强也开口了,说他受云菁指使,才会追杀你。再比如,云菁被确诊为精神病患者,是早早就备下的替罪羊。“凶手是个男的,”叶依楠说:“原仲川呢,查到什么了吗?我已经记起了那晚的全过程,要不要出一份供词?”
“他有所有案发时间点的不在场证明。”
贺云霆一口一口的陪她吃着没盐没油的病号饭。这是他母上大人郝春芳女士送来的,她已经带着她家保姆来江城好一段日子了。叶依楠看他吃的异常没有灵魂,心疼道:“这个是我的,给你叫外卖。”
贺云霆指着桌子上的饭盒:“还有大半盒,管够,”怀疑的看她:“你没趁我不在的时候乱叫吃吧?”
叶依楠:“……”贺云霆疑心更甚:“你现在就是温室里经不起太热,也经不起太冷,受不住雨滴,也经不住风露的小娇花,咱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逃回来,乖,再忍几天,等出院了,想吃什么山珍海味,老公都给你。”
说完掏出手机,出病房门偷偷摸摸的打电话去了。要是他叮嘱护工的声音再大点儿,整层楼都知道叶依楠极有可能贪嘴点外卖了。叶依楠一片好心都喂了狗,肚子里有点儿瓤就不肯再多吃一口,还关切又热情的道:“你工作忙,照顾我累,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殊不知,叶依楠她自己在两个月的昏睡间,全身上下的肉刮不下一碟。本就巴掌大点的脸小了两圈,再往被子里那么一窝,别说成没成年,就说是个光撺个头的儿童,都有人信。这也正是郝春芳女士非要带着保姆来江城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