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紫就来找她了。她穿着及膝的粉色孕妇裙,两个膝盖处贴了两块巨大的纱布,黄莺看到立刻去扶她:“怎么了,摔倒了么?”
她扶刘紫在椅子上坐下,然后去里间喊巫秋灯出来,看到刘紫腿上的纱布巫秋灯也吓了一跳:“发生了什么事?”
刘紫微微一笑,轻轻撕下她腿上的纱布,露出了完好无缺的膝盖。巫秋灯好像懂了一点,黄莺给她倒了茶,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听着她说,一定有一个故事,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昨天巫秋灯走了以后,刘紫捋了捋她和葛良的事情,她越想越觉得巫秋灯说的有道理。她想了想,在膝盖上贴了两块厚厚的纱布,还在纱布里头点了点红药水,自己看上去都挺逼真的,然后她就坐在沙发里静静地等着葛良来。葛良来了,手里提着营养餐,在门口换完鞋进来招呼刘紫:“来吃饭吧,今天有黑豆,对孩子很好,眼睛也会亮晶晶。”
他把饭盒放在桌上就一样一样打开,用餐具装好,但却发现刘紫没有过来,于是他奇怪地向刘紫走过来,刚刚靠近就看到了刘紫的膝盖,他惊慌失措地跑过来蹲下来抱住了刘紫的腿。“怎么搞的?你摔跤了?你是不是摔跤了?伤着了孩子没有?”
他着急地打量刘紫的肚子,用手摸了摸,看到刘紫坐在那儿情绪平和心里稍微放下了一点:“你到底怎么搞的?”
他声音里有些埋怨。“摔了一跤。”
刘紫淡淡的,葛良顿时又紧张起来:“怎么会摔跤的?我不让你穿平底鞋么,我让你不要自己开车,让你不要再去事务所上班了你就不听,你去医院了么?还没去是不是,我带你去检查。”
他弯腰就要抱起刘紫,刘紫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沉甸甸的,和巫秋灯说的一模一样,到现在他连一句问候她的都没有,始终在围绕着孩子。“我没事,不用检查。”
“怎么会没事,怎么会不用检查?你是医生么,你知道孩子在肚子里好不好?”
“我又不痛,只是膝盖摔破了。”
“你不痛又说明了什么?只能说明你没事,不代表孩子没事,他多脆弱啊!”
葛良不由分说地抱起刘紫就要往门外走,刘紫看得出他真的紧张,额头上都冒出了汗珠。这也真的不正常,巫秋灯说的不错,他可以关心孩子但是绝对不可能超过她。他抱着她走到了门外的车前,在弯腰把她放进车里的时候,刘紫问:“你好像至始至终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摔疼了,一直都是在问孩子。”
“我关心孩子不就是关心你么?”
他坐进驾驶室发动了汽车,刘紫坐在他的后面,始终盯着他的后脑勺。她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根本不关心她,完全没有。到了医院,他迫不及待地带她去妇科检查,当医生听了胎心之后告诉他们孩子完全没有问题,他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医生看到了刘紫膝盖上的纱布:“摔的挺严重,要不要去外科看一看?”
刘紫说:“不要紧我已经处理过伤口了。”
连医生都有点担忧她那两块大纱布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伤成这样还是去看看吧,外科医生处理的应该要比你自己弄得要好多了。”
从妇产科出来,葛良问她:“可以自己走么?”
要知道她来之前可是葛良一路抱过来了的,她摇摇头:“不用,我自己可以走。”
走到电梯门口,葛良才想起来问了一句:“你的膝盖怎么样,要不要去外科看一看?”
相比对她的肚子,葛良的反应要冷淡多了,尽管刘紫预料之中,但是她仍是有点失望,她没有再说什么就走进了电梯。由此可见,葛良的确关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远远大过她。一个晚上,刘紫都很沉默,葛良给她监测完胎心临走的时候还是不太放心:“我看我今晚还是别走了,你的腿不方便,万一摔了可不得了。”
他走不走的刘紫都无所谓,她没管他,任凭他住下来,他坚持要在她房间的沙发上睡,隔壁房间都不肯去。夜里听到刘紫的翻身,他都会不放心地叮嘱:“翻身的时候轻一点,别震着孩子。”
刘紫说完了,看着巫秋灯和黄莺:“你们知道我现在有一种什么感觉吗?”
她们看着她,她说:“我觉得我只是一个保温箱,只有孕育孩子的作用,但是我本身是没有价值的。”
“所以刘小姐,你想知道一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心,看他的第一个反应就知道。你膝盖上的纱布先别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