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时候贺古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说小于把人打伤了,被关进了派出所里。小于不是本地人,也许在这里无人可找,所以警察把电话打给了贺古。贺古赶到的时候,发现小段也被抓进去了,后来听警察说是帮小段打架被抓了进来,贺古让律师交了罚款把两人领了出来,好在对方伤得不重。小于低着头站在贺古的面前,嘴角青了一块,小段脸上也有伤,两个难兄难弟站在一起,贺古看看他们,丢给他们一包纸巾:“擦擦脸吧,怎么弄的?”
小于跟贺古说了事情的经过,今天段悦出殡,小段的妹夫居然没有出现,他连门也不让小段进去,小段不得已在自己租的房子给妹妹设了灵堂,可是没想到那个男人连段悦的葬礼都没出现。小段没有把妹妹火葬,继续寄存在火葬场里,然后和小于赶到了那人的家里,谁知,小于说到这里,突然停住了还卖了个关子问贺古:“贺总,你猜我们看到了什么?”
“什么?”
“一个女人!”
小段叫起来:“我妹妹才死了第三天,他就带回来一个女人过起日子来,我要打死他!我要打死他!”
小段怒不可遏地挥舞着拳头,砸到了墙壁上去。那可真是可恶,贺古最恨这种朝三暮四的男人:“后来呢?”
“后来?”
小于的表情有些迷茫:“那个男的说他不认识小段,也不认识他妹妹,说房间里的女人就是他的妻子。”
“他胡说!他神经病!我妹妹嫁给他半年多了,他现在说不认识我们!”
小段的手背被砸的鲜血淋淋,他蹲下身子又呜呜地哭起来了。“我们前晚才去过,当时他和你讲话的态度是认识你的,为什么现在又说不认识?”
“因为他对我妹妹根本没感情!她死了以后他就翻脸不认人了!”
贺古也觉得气愤难耐,他对小于说:“打电话报警!”
贺古下午还有很重要的会要开,他把报警以后的重任都交给了小于,贺古在公安局刑侦科有个熟人,让他帮小段处理这件事情。晚上他就得到了反馈,事情的发展非常奇怪。小于他们带着警察到了男人的家里,男人和他们见到的女人都不在家,警察询问了四周的邻居,并且给他们看了小段妹妹的照片,他们给警察的回答非常奇怪。几乎所有的邻居都说从来没有见过段悦,而那个男人家确实有个女人,是他的妻子,他们已经结婚很多年了,但绝不是照片上的段悦。若不是警察是贺古的熟人,加上小段一口咬定他妹妹嫁给了那个男人,要不然警察一定会告他们妨碍公务。晚上男人回家了,警察上门走访了一下,小段和小于也第一次走进了那个院子,首先就是一股很香的香味传来,院子里有一棵很奇怪的没有树叶的树,树上开着一朵花,只有一朵。男人请警察进屋,警察随便问了问,他回答的滴水不漏,而且表现的完全不认识小段和段悦,他们无权搜查,只能在客厅里看了看,客厅的墙上挂着一张婚纱照,上面的人是那个男人和一个小段不认识的女人。后来有个女人进来倒茶,他们看到她就是照片上的女人。男人拿出身份证和户口本结婚证给警察看,完全没有任何漏洞。贺古听完自己的身上都有些冷嗖嗖的,那天晚上他也看到了那个男人,他和小段的对话中很明显能听出那男人是认识小段的。小于说起晚上的事情,牙齿还有些打架:“我觉得这件事情好玄乎,我一走进那个人的家里,我就觉得浑身不舒服。”
小段苦恼极了,他表情呆呆的,警察给贺古打了电话,电话中很婉转地跟他说小段的事情,让他不要再纠缠人家了,这件事情这样看来是小段在无理取闹,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撤案了。“贺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段悦就是住在那个混蛋家里一起半年多了呀,为什么我到那里一看我妹妹的任何存在过的迹象都没有了呢?”
贺古想了想:“也许,这件事情我们不该找警察,稀奇古怪的事情应该找一个人。”
所以他们兜兜转转地又来到了巫秋灯的工作室,已经很晚了,她们刚刚打烊,黄莺刚弯腰把卷闸门拉起来,回头就看到他们从车上下来。看到小段,她们就知道他们为何而来,但是贺古也会来她们就有点意外了,贺古公务繁忙日理万机,却能抽空给他的秘书处理这些与他不相干的事情,黄莺对他的敬仰之情和爱慕之情的小浪潮又往上涌了涌。“贺先生,这么晚还过来了?”
黄莺急忙迎上去。他往她身后看过去:“巫大师呢?”
“和甄一百吃饭去了。”
贺古愣住了,他完全没想到有一天巫秋灯会和甄一百去吃饭,甄一百每天都花样百出,贺古只觉得他是在自讨没趣,可是没想到全天下的女人都吃他那一套。不知怎么,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快,他回答的优点闷闷的:“去哪里吃了?我们找她有点事。”
“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吃了,不过差不多该回来了吧,早就走了。”
黄莺看看手表:“贺先生什么事?还是段悦的事情,跟我说也一样。”
她又把工作室的门打开请他们进去,听小段讲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她听完,也义愤填膺:“怎么会有那种男人!真是垃圾!”
“天下垃圾的男人多了。”
贺古漫不经心地复合。“简直见异思迁到丧心病狂!”
黄莺继续谩骂。“简直不可理喻到忍无可忍。”
贺古附和。黄莺目瞪口呆:“贺先生,我们在说一件事么?”
门外响起甄一百拉风的发动机的声音,黄莺挑挑眉毛:“百少回来了!”
话音刚落,甄一百就跑了进来,好奇怪,他应该意气风发才对,怎么哭丧着一张脸:“秋灯呢?秋灯回来了么?”
“你们不是一起去吃饭了吗?”
黄莺奇怪地问。“是呀,可是。”
他搔着脑袋:“我们一起去吃饭。”
“那为什么你一个人回来了?”
他更沮丧了:“她生气了。”
“为什么?”
这次换做贺古惊奇了,这么久以来他从来没有看过巫秋灯发脾气,无论她生不生气都是淡淡的,温柔的,能让她生气也是一个不简单的事情。“你不是带她去吃素吗?说今天有个大师亲临现场,可以听她讲经诵法。”
“呃,”他居然窘迫了一下:“大师确实是大师,但是不是秋灯想象的那个大师,我跟她开了一个玩笑。”
“你带她去吃了什么?”
“日本料理啊!”
黄莺困惑了:“吃日本料理也不至于生气啊,秋灯不是那样的人。”
还是贺古了解甄一百:“大师是谁?”
他一针见血。“波多野结衣。”
他回答。“波多野结衣是谁?”
黄莺不解地问。这下连小段都暂时忘记了悲痛,抬起头神奇地看着甄一百:“波多野结衣什么时候到中国来了?”
“真的,哪家日本料理,我也要去!”
小于也雀跃起来,刚才沉闷的气氛一扫而空。“谁能告诉我谁是波多野结衣?”
黄莺大叫,除了贺古还算冷静,所有男人都疯了。“波多野结衣是著名日本女优。”
贺古告诉她。“你带秋灯去看日本女优?”
黄莺张大了嘴:“难怪她会生气。”
“你们不知道,这个机会多难得,今晚吃的是什么你们知道么,女体盛啊,波多野结衣的女体盛啊!”
“什么是女体盛?”
黄莺又傻了。“就是就是,小”于急忙科普黄莺:“一丝不挂的处女躺在桌上身体上放满了各种鱼生,寿司等美食,哇塞,秀色可餐。”
“波多野结衣也算处女?”
小段插嘴。黄莺完全目瞪口呆,她瞪着甄一百,痛心疾首:“你是说,你带秋灯去看光溜溜的女人吃饭?”
“不是看光溜溜的女人啦,那是日本的一种文化!”
甄一百急的什么样,寿司店是他的朋友开的,一票难求,店内只允许进十六个人,而且每个人都非富即贵,甄一百好容易带秋灯进去,就想让她见见世面,没想到巫秋灯在椅子上坐下,突然看到一个美女脱的一丝不挂躺在她的眼前,身上铺满了生鱼片,还有男人用筷子在她身上夹鱼片吃,秋灯立刻就翻脸了,拔脚就往外走,甄一百赶紧过去拉扯,被秋灯一个耳光掀倒。“你看你看。”
甄一百指着脸跟贺古哭诉:“也不知道那女孩子天天吃面条怎么那么大的力气,一个耳光打的我眼前全是小蜜蜂。”
贺古压抑住蜂拥而出的笑意,瞪着他那张被打肿的一高一低不太对称的脸:“你活该!”
那,此刻,巫秋灯去了哪里?黄莺想想:“别着急,多半是回家吃面条去了。”
果不其然,一堆人挤在巫秋灯和黄莺狭小的房子里时,巫秋灯正趴在地上擦地,地方不大,但是每样东西都被她擦的亮晶晶的,她抬起头看着从天而降的众人:“怎么了?”
她懵懂如同刚刚醒来仿佛刚才那一个耳光不是她打出来的,甄一百摸着还隐隐作痛的脸颊跌坐在地板上:“秋灯,我可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