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通知我。”
巫秋灯开始送客,她让黄莺送他出去。小张在外间百无聊赖,突然看到从巫秋灯她们的房间里走出贺古,惊奇地向他张望。黄莺一直把贺古送到大门外:“贺先生,要不要我开车送你回去?”
她指着门口停着的刚才她不知从哪里搞来的车,贺古这才发现这是他的古董车,平时宝贝的很,很少开它,没事就将它浑身擦得亮晶晶的。“你怎么开的这辆车?不是没钥匙吗?”
“用得着钥匙吗?”
黄莺展示出甜美的笑容:“两根线碰一碰不就可以发动了?”
贺古大惊失色,急忙弯腰进去看了看,她说的是电瓶线和打火线,两根线擦着了就启动了发动机,这辆车他平时都舍不得开,黄莺居然把这两根线给拉了出来,弄的惨不忍睹。看着黄莺无辜的眼眸,贺古竟然想不到用什么话来骂她,他只好坐进车里将车开走了。他走了好半天,黄莺还意犹未尽地欣赏古董车屁股后面冒出来的黑烟,小张跑出来若有所思:“那个帅哥好像很眼熟,不知道是哪个著名的帅哥。”
她跑回去百度去了,当黄莺刚走回接待室的时候就听到小张的尖叫声,仿佛见到了鬼一样。“哎呀,妈呀!”
她指着电脑浑身战栗,说不出一句整话。黄莺往电脑上一看,是贺古的百度搜索词条,上面详细介绍了贺古的身价,简历,还附上了他的N张帅照,没想到能和大众情人如此近距离接触,小张后悔应该上前套磁,多嗅嗅帅哥的气息,人都会变得美一点。黄莺很不以为然:“怎么了?”
“刚才的是贺,贺,贺古?”
平时伶牙俐齿的小张也变得结巴起来,黄莺笑的十分得意:“贺古每天都来,刚才还送我回来呢!”
她自顾自地去掉了一个们字,好像贺古真的只送她一个人一样。她在小张艳羡的目光中回到了里间。巫秋灯还在冥思苦想,那只鬼披着贺焕颜的皮招摇过市,巫秋灯居然想不出任何能够收伏它的办法来,她只是觉得那个鬼的眼神非常熟悉。她突然恍然大悟:“黄莺,我们是不是收过那只鬼?”
“怎么可能?既然收过它,它为什么还在人间?”
“拿我的日志来。”
黄莺拿来巫秋灯的日志,每页纸都细细地看。世界上的鬼五花八门,什么样的鬼都有,不看不知道,原来巫秋灯她们这几年收过那么多鬼。最后,她在那页—附身鬼上停下来,她指给黄莺看:“还记得这只鬼吗?”
黄莺想了想,她漂亮的杏眼转了转:“附身鬼,啊!我记得了,这只鬼没有形体,只能附身在别的生物的身上。”
抓这只鬼的时候,也是大费了一番周折,虽然是去年年初发生的事情,但是巫秋灯却记得请清楚楚。春节刚过,生意冷清,小张回老家还没回来上班,黄莺兼做前台,在接待室打游戏,噼噼啪啪吵死人了。这时一个男人走了进来,十分慌张和惊恐,张口就对她们说:“我家闹鬼了!”
他惊慌失措,断断续续地讲诉了他家发生的事情,他是一个安哥拉长毛兔的养殖户,以养殖长毛兔出售皮毛为主。年初正是订货的高峰期,他的养殖场里忙疯掉了,但是这段时间以来养殖场里却发生了一件件非常奇怪的事情。先是丢兔子,起初他们也没在意,但是兔子丢的不是一只两只,而且兔舍里都是高高的围墙,外面拉着铁丝网,晚上都有人值班,不可能会有人半夜去偷。平均一天晚上丢了十几只兔子,就像凭空消失一样,他们在兔舍里里外外都转遍了,也没找到墙上有个洞兔子能钻出去的可能性。再过了几天,兔子开始大片地掉毛,一整片一整片的脱落,一眼望过去,像一个个肉色的鹅卵石一样。开始还以为得了什么病,找来兽医来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病来,就这样兔子丢的丢掉毛的掉毛,损失惨重。巫秋灯听完,问那个人:“那你怎么断定就是有鬼呢?也许是有人故意所为,我倒觉得人为的可能性大一点。”
“那兔子是怎么凭空消失的呢?”
来人反问,巫秋灯只好跟他走了一趟。刚走进兔舍,巫秋灯就觉得哪里不对,有股冷飕飕的风迎面吹来。那人介绍本来兔舍里是挤挤攘攘,现在就剩下了寥寥几十只兔子了,巫秋灯放眼看去,基本上毛都掉光了,而兔子的精神也十分惶恐不安的样子。黄莺对巫秋灯说:“果然不太对!”
巫秋灯发现兔群中的有只兔子显得格外冷静,和其他抖抖索索的兔子不太一样,巫秋灯走过去,一眼就看到它的身上笼罩着一股黑气,她对黄莺说:“收鬼符!”
一道符纸下去,一缕黑烟从兔子身体中飘出来,巫秋灯用一个小瓶收住了那个魂魄。墨绿色的瓶子里,魂魄在里面跳动着黑红色的火焰,她举起来给那个人看:“应该就是这个东西在作祟了!”
“那是个什么东西?我和它何怨何仇,这样来害我!”
那人愤愤然:“大师帮我灭了它,让它永世不得超生!”
他还挺狠的,巫秋灯看了他一眼:“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想一想你做过些什么事情吧!”
“我做过什么事?我一个老老实实的生意人,不就是养兔子剥兔子皮和卖兔子皮毛嘛!”
“你说什么?”
“养兔子。”
“后面那一句。”
“剥兔子皮。”
那人仿佛恍然大悟地叫道:“大师,不会是这些个兔子成精了,恨我剥它们的皮吧!谁让它们就是兔子的啊,兔子就得让人剥皮啊!”
巫秋灯把小瓶收好,淡淡地说:“没什么事情是应该不应该的,安哥拉兔子也可以剃毛,不需要整张皮剥下来。”
“剥了整张皮更加值钱啊,现在收兔子毛的都是连皮收的。”
黄莺给他一个账号:“把钱打进来,老板,另外奉送你一句忠告,哪怕少赚点,也别惹祸上身。”
她们把鬼魂带回了工作室,那个东西在瓶子里拼命挣扎,撞得瓶子放在案桌上摇摇晃晃的。“秋灯,这个鬼好厉害啊,不服气呢!”
“道行不大,心倒挺大。”
“这是一只兔子精吗?”
“不是,是一个无皮鬼附在了兔子的身上,谁知它附错了身体,刚附在一只兔子上就被剥了皮,相信它已经被剥过了很多次皮了,才跟那个养兔子的较上了劲。”
“为什么要附身在兔子上呢?”
黄莺仔细地去研究那个瓶子里的魂魄,鬼魂也是有颜色的,颜色越深的怨气就越重。“因为道行不深呗,它也想附在人身上,可惜没那个能力。”
巫秋灯这样一回忆,黄莺也全都想起来了,后来她们按照以前的惯例,没有为非作歹很严重的鬼魂,她们都会超度它们的亡灵,然后送它们投胎转世。但是这只鬼却碰到了麻烦,它没有皮,不是一只完整的鬼,不能像其他鬼一样轮回。它在瓶子里向巫秋灯喊:“给我一张皮,给我一张皮,要不然我永远只能做一只无皮鬼!”
它生前是什么样的,谁也不知道,应该也是一个很可怜的角色,死了之后只能附在一些灵性低的生物身上。最开始的是一条蛇,没想到蛇会蜕皮,一层一层地蜕,这个无皮鬼受不了这样的折磨。后来它又附到蝉的身上,谁知蝉也会脱壳。最后它选择的是兔子,结果兔子连毛带皮都被那个养兔子的扒的干干净净。黄莺唏嘘不已:“这个鬼的命运也挺悲惨的啊!”
她们动了恻隐之心,决定给那个无皮鬼找一张别人不要的皮,然后让它也能够投胎转世。现在大马路上捡个钱包都算奇闻,别说捡张皮了,想给无皮鬼找一张皮太难了。时间慢慢地过去,鬼魂不能被收在瓶子里太多时间,一百天之后就会自动魂飞魄散。无皮鬼的魂魄在瓶子里央求巫秋灯放它出去,但是就算她们有无限的同情心,但是鬼终究是鬼。巫秋灯对它说:“也许,你就是这个命运,只能魂飞魄散了。”
巫秋灯给它摆上贡品,让它饱餐一顿,之后就把它放在瓶中,一百天以后自然就没有了。黄莺翻箱倒柜,找出那个瓶子,瓶里空空如也,她狐疑地对巫秋灯说:“无皮鬼是魂飞魄散了呢,还是给它跑掉了呢?”
巫秋灯也不知道,这两个鬼之间有没有联系,但是她觉得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