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突然醒来,而且神志清楚,立刻能坐起来还大声喊着饿,对不对?”
管家立刻插嘴:“是的是的,巫大师,我们都高兴坏了,赶紧吩咐厨房做小姐最喜欢吃的东西。”
“然后贺小姐胃口极好,从那天开始除了偶尔休息基本上每天都不停地吃,而她身上的硬壳也渐渐脱落,她本来的皮肤变得更加白嫩,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是不是?”
她猜的很准,贺古冷冷地盯着她,这几天他找人查过她,巫秋灯,著名驱魔大师巫明月的传人。巫明月5年前去世,年仅十八岁的巫秋灯独挑大梁,她是很多官太太的红人,也平了很多看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不过,贺古相信这个世界上根本没鬼,所以这一切只是巧合而已。她能猜的这么准,是因为她见多识广,就像那些走南闯北的算命先生一样,他们不是靠着真能通鬼神而为人指点迷津,而是靠他们的社会经验和阅人无数。贺古等着她讲下去。“你们以为贺小姐从此就好转过来,而且每个医生都说贺小姐完全没病,身体十分健康。可是没想到从昨天晚上开始,贺小姐的全身开始浮肿,接着她就昏迷了。”
巫秋灯说完,从各人的脸色上看出来她说的完全正确,管家是一脸笃信,而贺夫人早就泣不成声,唯有那个黄莺嘴里帅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帅哥面无表情。“那个鬼究竟想要干什么?”
管家战战兢兢地问。“那是一只无皮鬼,急于找一张完美无缺的皮,之前它一直是在养皮,将贺小姐养的白白胖胖,但在今晚子夜时分就会前来收皮。”
她说的管家和贺夫人都不寒而栗,贺古冷笑着问她:“敢问大师那个鬼是如何收皮呢?”
“见过蛇蜕皮吗,唯一不同的是蛇蜕皮之后它自己还有一层皮,但是令妹就不同了,她将会体无完肤,然后很悲惨地死去。”
若不是贺夫人在这里他真的会把她们给赶出去,现在是什么时代了?现在是电子时代,信息时代,科技时代,而眼前这两个女人仿佛从古时候穿越过来的,穿着黑色的道袍,正在飞快地摆着供桌,五个油光水滑的苹果,五个大如篮球一般的大橙子,最后拿出来的居然是一把桃木剑。黄莺对贺夫人说:“请夫人先出去吧,我们要做法了。”
管家扶着贺夫人走到门口,贺夫人还紧紧握着巫秋灯的手:“大师,焕颜的命就指望你了!”
送贺夫人出门,黄莺刚准备把门关上,却被贺古的一只脚给抵住了,巫秋灯在房里说:“黄莺,关门关灯。”
喊了几声也屋子里还是灯火通明,她回头一看,黄莺正一脸笑容地将贺古迎进来,花痴天性表露无遗。“黄莺,让外人进来干什么?”
“我只是想告诉你一句话,若是焕颜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想你也知道后果。”
他看着她,黄莺这几天总是说,贺古的眼睛是蓝天大海,碧波荡漾。但是此刻,巫秋灯看不到任何碧波,他的眼睛是大海,不过黑夜中的海水,漆黑一片深不见底。他威胁她,巫秋灯是被吓大的么?“我负责捉鬼,并不负责救死扶伤。而且贺先生,别忘了三天前是你把我们赶出来的,那个时候是救令妹的最好时机,耽误时间的是你。”
她扬扬下巴,指着门外:“还不出去么,还想再耽误你妹妹的命?”
他走到门口,却不出去,找了个椅子在门口坐下:“我倒要看看大师如何使神通。”
“捉鬼不是表演,黄莺,送贺先生出去。”
黄莺贴着巫秋灯的耳朵嘀嘀咕咕:“其实也不妨事啦,他要看就看好了。”
巫秋灯狠狠瞪她一眼:“你忘了祖训?不知道施法的这几天不能近男色的么?”
“他要是给我近,被雷劈也甘愿。”
她也只敢这样说说,还是微笑着对贺古说:“贺先生,我们没有这种先例。”
“那就开一个先例。”
他纹丝不动,供桌已经摆好,再耽误下去那个鬼真的要剥了贺焕颜的整张皮了,她大可以扔下烂摊子走掉,她实在不忍看到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少女活生生地被剥了皮。她没有时间再和他争辩什么,他要在这里就在这里好了,反正他什么都不看不见。“算了,不管他了。”
巫秋灯坐在蒲团上,凝神屏气,黄莺听了喜上眉梢,巫秋灯说:“让他不要出声,屋子里的阳气太重,怕那个鬼不敢进来。”
贺古如果静静地坐着也就算了,可是他突然又说:“巫大师不是神通广大吗,给我开个天眼吧,我想亲眼看看想剥了我妹妹皮的那个鬼到底长的什么样子,从小到大我还没见过鬼。”
天眼是说开就开的么?此时时间已到午夜,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床边的窗户开着,花园里的路灯从外面照进来,在地毯上洒下一片凉白凉白的月光。巫秋灯她们不再说话,贺古想看那个鬼长得什么样子,她又何尝不想看看?世界上无数种鬼,每只鬼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需求都不一样,这只鬼没有皮,所以它想要一张皮。鬼就是鬼,它们是人死后的一股怨气,因为对这个世界还有留恋和贪念,所以徘徊在世上不肯离去。这个剥皮鬼要是套上了贺焕颜的人皮,它就不完全是一只鬼了,它有可能会变成半鬼半人的怪物,这辈子也不能投胎转世。那个剥皮鬼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后果,也就是说它压根没打算去投胎,它披上了贺焕颜的皮肯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风突然变大了,将窗幔吹得飘飘荡荡,粉色的窗幔在夜色里被月光照成惨白色,而床上的贺焕颜的脸更为雪白,整个屋内又安静又恐怖。贺古这辈子没怕过什么,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无神论者,他受过的教育让他凡事都会用逻辑和推演来还原世间的一切事物。他不信,所以他倒要看看那个所谓的大师怎么在他的眼前捉到那只剥皮鬼,名字还起的挺吓人。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盯的眼睛都痛了,只有满屋子的檀香味往他的鼻子里面钻,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到。黄莺突然一激灵,她低声说:“秋灯,来了!”
这方面,她的敏感度还是很敏锐的,果然,巫秋灯看到一团黑气从窗幔后渐渐地飘过来,顺着窗棂一点一点爬过去。那团黑气越来越长,变成了一个人形,有手有脚,巫秋灯接过黄莺递给她的桃木剑,收鬼符已经制服不了它了,这只鬼这几天在贺焕颜的身体里吸取了些许人气,她只要把桃木剑向那个人形刺过去,就能把它打得魂飞魄散。但是,她们却没想到,这只鬼的速度那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快地由贺焕颜的鼻子里钻了进去,不好,它要收皮了!已经来不及了,巫秋灯不再多想,举起桃木剑往床边奔去,她高高举着桃木剑刺向贺焕颜,桃木剑只伤鬼不会伤人,因为它不是一把普通的桃木剑。桃树是巫明月的师父,也就是巫秋灯的师祖亲手种的,这把桃木剑也是他用开过光的铁器一点点磨出来的,威力十足。巫秋灯不轻易请出桃木剑,但是这次的剥皮鬼格外凶险,她不敢懈怠。刚才房间里还一片寂静,谁知巫秋灯突然拿着桃木剑好似要刺向贺焕颜,贺古吓了一跳,贺焕颜的皮肤已经薄如蝉翼,还能让她这样刺下去?他飞快地冲上去,一掌就将巫秋灯推开,巫秋灯撞在了床头柜上,她低低地怒骂了一声什么,就知道贺古会捣乱,一个凡夫俗子什么都看不到,他只会添乱。“黄莺,把他带走!”
她对黄莺喊着,将桃木剑换了一只手,她看到那团黑气已经完全进入了贺焕颜的身体,她的皮肤由刚才的雪白而慢慢变黑,再不刺下去就来不及了!“你想干嘛?”
贺古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你想要了她的命吗?”
他的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此刻比他更加愤怒的应该是巫秋灯了,但是贺古力大无比,他抓着巫秋灯让她动弹不得。不知为什么,每次接触的他的身体,巫秋灯就会觉得一种无与伦比的烧灼感,像是一团火在烤着她的皮肤,煎熬着她的五脏六腑。巫秋灯从未有这种感觉,她动不了也无力反抗,她只能对黄莺大声喊着:“封鬼符,将先它封在贺焕颜的体内,不要让它收皮!”
黄莺急忙奔去供桌那里,符纸在她们的符纸袋中,等她拿了符纸奔过来的时候,愣在了那里。为时已晚了,惊人的一幕展现在他们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