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扒手肯定见到我用大哥大了,可他不偷我,专偷你,这是为什么?因为你的包里有更值钱的东西。”
牛爱花下意识的往后收了收包,这一切都被王涛捕捉在眼里。“第二,我在交易市场装×的时候,你的表情不对,居然一点不吃惊。”
“第三,也是你犯的最大错误,咱们是陌生人,你告诉我说你是本地人,可你却时时刻刻跟着我,你知道我是谁,我是干什么工作的吗,这符合逻辑吗?”
不待牛爱花反应过来,王涛打开门确定无人后,回身拿出来了大哥大递了过去。“给你们金老董事长打个电话,我跟他谈个合作。”
牛爱花看了一眼王涛,默默地按了几个数字键,电话接通。“你好金董事长,我是王涛,我跟你的小秘书牛爱花在一起,关于橡胶原料的事情咱们合作一下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有些被王涛的直来直去打个措手不及。“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跟你合作?”
王涛像是吃准了对方一样,说道:“金董事长最近也在为原料的事情发愁吧,炒来炒去炒糊了,现在的价格处于十分离奇的高位,你失控了吧。”
“现在我们有了共同的利益——拉低橡胶价格,这就是我们合作的基础。”
电话那头没有任何声音,王涛拿着大哥大像端着一个板砖一样,手都快酸了。过了十几秒钟,一个苍老而有劲的声音传来。“好,我最近几天手头事情太多,忙完了就过去,面谈。”
对方答应得非常痛快,又让王涛把大哥大交给牛爱花,俩人不知道说了什么,牛爱花连称了几句是。挂了电话,金董事长仰在老板椅上,嘴上露出自嘲的笑容。真有意思,前面刚打得你死我活,转头几句话就开启了合作。利益世界就是这么真实且直接。牛爱花两手一摊,努了努嘴:“我现在负责跟你打配合,王总!”
“你少说了一点,还有监视,”王涛笑着挑了挑眉,随后收敛起笑意,正色道:“在我跟你们金董事长没有谈成具体的合作之前,你最好只看只听,别说话。”
“我能不能先提个问题?”
牛爱花说道:“你为什么要跟这些贩子纠缠,他们是一帮能为了点蝇头小利大打出手的小人物罢了。”
“这我当然知道,你可不要小看他们,虽然真正操控价格的人都在背后,他们也是代表着背后的一方势力,这些势力的眼睛汇集到小院里,这里就是一片信息集散地。”
王涛想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转念一想差点忘了身边这可是个女人,还是大美女,还是保持距离吧。十万吨的采购量就是一个鱼饵,鱼饵放出去以后很快就围了一圈想要上钩的鱼。接下来的几天,王涛的行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从早上一睁眼就要面对不同的人,在酒桌上说什么话都要提前打个草稿,思虑再三,任何一点的失误都可能前功尽弃。牛爱花就负责当个花瓶,时不时帮王涛挡几下酒。有一个美女在身边,这些贩子想给王涛使美人计的想法也破灭了。尽管见到了形形色色的人,可王涛还是觉得鱼饵太小了,想要钓大鱼就得下猛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牛爱花也送来了边境几国的大型橡胶生产园的资料,里面介绍的种植面积、成色质量、控制人很详细。不愧是大公司的手笔。王涛一边翻看一边头疼不已。这里的情况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乱!这么多大佬,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按理说竞争是常态,合作是偶尔,可这次居然几个地方出奇地一致响应佛国“减产提价”的号召。这就奇怪了。王涛放下资料,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小牛,这里有人才市场吗?”
判断一个企业是否正常运转,招聘情况是个很好的切入点。招的人越多,越是说明这个企业蒸蒸日上、日进斗金。而招收的人越少,甚是出现裁员的情况,则直观地说明出现了问题。“什么小牛,你多大了”牛爱花气哼哼地把杯子用力一摔,溅出来的开水撒了王涛一身。王涛疼得龇牙咧嘴,用诧异的眼神看向牛爱花。这可不像是一个秘书能干出来的事情,一点上下级关系没有,几番争执后,“花姐”的称呼就此确定下来,对于牛爱花,王涛有了几个怀疑。私生女、小老婆的各种画面自行脑补了一下,算了,这都无所谓,能把事情办好才是最重要的。“你说招工啊,这里好像有个什么大桥,桥洞底下全是割胶工人”牛爱花说道。王涛决定前去看看,回头别有意味地看了一眼牛爱花。牛爱花身体一抖,拉了拉衣服:“你干嘛?”
“换身衣服!”
俩人跑到附近的一个村子里,各自买了一件当地人常穿的麻布衣服和草帽,走在街上只要不说话就看不出来是外地人。抵达地点,王涛选择蹲在一个最不起眼的地方,既能极可能隐藏自己,又可以确定随时注意到这里的动态。紧挨着就是一个又宽又长的河流,从远处的雪山一直顺着河道向北流去。清澈见底的河流,王涛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老家长河市是一个知名的资源型加重工业型城市,小时候还能在小溪河流中摸鱼、捉田螺,现在早就变成了臭水沟。不过后来又重提了环保,水质有了明显的改善。这里是一个自发的“人才市场”,很是热闹,等待找工作的人随身都携带着割胶刀,如同镰刀一般。远处还有米粉米线的小摊,靠着这些工人挣钱,都是些果腹的廉价美食。一辆辆卡车驶来以后,副驾驶的人探出脑袋一声呼喊,割胶工一拥而上,爬上车斗。神州的工人相比他们本地的更加实在能干,手艺也高,工钱高一点也高不了多少,是各国橡胶园的首选。这时候,普通话的普及程度并不高,全都是方言土话,王涛只能在听天书中对于他们的去处连猜带蒙。不一会本子上已经画得满满的,上面用“正”字记录着卡车的去处。果不其然,很快王涛就发现了一个离奇的问题。有一个地方居然没有一辆拉工的卡车过来,而其他地方早就满满地画上了几个“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