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目标便是年纳税五百万,合并橡胶厂。“我这也是为了厂子能有更好的未来,您不知道,现在橡胶的价格被炒上天了,我不拿点钱来解决一下上游供应链,鞋厂不仅要面临高价原料,甚至还会缺货。”
嬉皮笑脸的王涛换成了哀求,面对老秘书长,什么招数都不好使,只有实实在在的增收才是硬道理。“哦……你看上人家的家产了”老秘书长恍然大悟,怪不得王涛费劲心机要靠近老华侨,原因在这呢。自从前几天上坟事情传开以后,王涛是既被人说闲话,又被人眼红。一开始说王涛给人家当干儿子后来越传越离谱,私生子的说法都冒出来了。老秘书长砸吧了一下嘴,还真是不容易,这个王涛的脸皮也是真厚。“橡胶园?没听说林老是做这个买卖啊……”刘副主任看了看岳父大人,一脸的疑惑。王涛得意地拍了拍胸脯:“这是我跟林老的秘密。”
要不说大家都喜欢巴结人,巴结人确实有想不到的好处。比如王涛买林老的橡胶园,就拿下来一个远低于市场的价格。趁着林老还在看项目的时候,王涛琢磨起从哪弄来钱的事情。这么大的一口肥肉,自己是吞不下的,急眼了来个硬吞卡了嗓子眼可就麻烦了。“喂,我没钱。”
王涛第一通电话打给了李经度,不料自己还没开口就被他一句话堵死了。“大哥,我不是找你借钱的。”
“投资,投资我也没钱,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我害怕。”
说完,电话那头的李经度嘿嘿地笑了。见面就损才的真正的老朋友。“不闹了,涛子,我现在钱肯定有,但那都是为了收回健身宝的钱,一点也不敢挪用。”
“啊,大哥你还没有谈下来啊?”
“谈啥啊,”李经度的语气有些低沉:“上边能拖就拖,白脸红脸一起唱,说白了就是不同意,又怕我跑,你要不来帮帮我?”
“现在不行,我现在正准备去银号办抵押呢,我这也抽不开身。”
“得,要不然咱俩一见如故,都是踏马的赌徒。”
挂上电话,王涛按照朱强给的地址,遇人就摇下车窗问路,终于找到了他口中的“正规大银号”。荒凉的院子,破旧的三层小楼。窗户上锈迹斑斑,锈水一直流到了墙壁上。破旧的木牌上白漆脱落了不少,靠近地面的地方还腐烂了一块。阴森极了。“这踏马是银号?”
王涛狠狠骂了一句,刚想掉头就走,转念一想管他什么呢,只要能给钱,他就是“正规的”!在两个彪形大汉的带领下,王涛来到了唯一二楼的“副行长”办公室。与凶狠的彪形大汉相比,副行长文质彬彬,得知了王涛的来意处处很客气。“是这样,王总的厂子我们也多少了解一些,可是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利率有点高。”
王涛愣了一下,问道:“多少?”
“四分。”
“卧槽,你这是什么银号,你直接明抢得了,我辛辛苦苦干一年合着是给你干的?”
“王总别急啊,要不然这样,你少贷一点,还款期限短一些,我们可以给你两分三。”
“嗯……这个听起来还能接受一些。”
破旧的小楼里安静极了,只有一间办公室里传来说话的声音。一番洽谈后,俩人敲定了最终的方案。抵押如风鞋厂的设备和厂房,贷款两千万,1年还清。王涛在最后签字的环节有些犹豫,这个贷款合同要签了,就相当于把鞋厂给卖了,未来一旦资金链断裂,鞋厂就不姓王了。“我说,你们能拿出来这么多钱吗?”
王涛怎么看也不觉得在这种地方开银号的能有什么实力。眼下正规不正规的就看破不说破了,可要是拿不出来这么多钱,这不白忙活了。副行长扶了扶镜框,慢条斯理地说:“据我所知,王总去别的银号是贷不出来这么多钱的,您好像只是承包了橡胶九厂。”
“咳咳咳,都差不多。”
王涛有些心虚。承包合同代表着他只有经营权,没有一家正规的银号会放贷的。只能找这种方式了。“那什么,咱们赶紧签约了吧,我急等着用钱呢”王涛转移了话题。在价格双轨制下,市场中的橡胶原料价格越来越吓人了。要是真能买下林老的橡胶园,供应链就后顾无忧了。副行长透过眼镜看着有些着急的王涛,嘴角浮起了丝丝笑意。“王总带营业执照和公章了吗,法人呢?”
签订完贷款合同,王涛慢慢地走出院子,新鲜空气钻进了肺里,渐渐从头昏脑涨的状态中清醒过来。这一步,是不是走的太急太险了……算了,等洲运会一办,如风品牌一打响,到时候连本带利一还清。什么都解脱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王涛自己安慰着自己,驾车离去。楼上的副行长悄悄掀开窗帘,看着有些魂不守舍,正在自己给自己打鸡血的王涛,笑得非常诡异。“喂,董事长。”
“王涛已经在贷款合同上签字了,嗯,确认无误,整个鞋厂都抵押了。”
“办得很好,先把钱给他,剩下的继续按我说的做,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可放松。”
“是。”
回到了长河市,老秘书长的女婿刘副主任找到了王涛。“王总,今天去忙什么了,林老还问起你呢?”
“出门办了点事,刘主任有事吗?”
刘副主任说起了今天开会的主题,林老连听了好几个项目介绍,也问了很多事情,可就是迟迟没有拿主意。“有钱人都是聪明人,他应该会投资的”王涛安慰道。俩人没有什么具体的交情,说起来话都是你一句我一句。“这样吧,”刘副主任沉思了一下:“我们希望你能劝说一下林老,作为回报,你之前的说的那块地我们会着重考虑一下。”
文化人说话非常讲究,这里“考虑”不能从字面上理解,而是一种置换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