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徒弟,是苏白麓的师姐。她是顾颉放在心头的白月光,也是苏白麓的青梅竹马。只是,三年前遭遇的那场劫难,楼迦失去了双腿,变得疯疯癫癫,后来更是心智尽失。后来苏白麓一路追着段惊澜到了天阙国,却被楼释告知,楼迦已经死了。他一直以为她死了!“你说的半个偃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白麓稳了稳心神,问道。段惊澜道:“她心智尽失,身体残缺,顾颉用南荒之木为她重塑了四肢——他用的就是传说中的偃人之术。但是,楼迦也只是在外表上像个人罢了,她无法言语,没有灵智。”
“也就是说……她还活着?”
苏白麓喃喃,忽然又笑了起来,“她活着,至少她还活着!”
“苏白麓。”
段惊澜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他蹲下.身来,万分认真地看着那白衣男子,“你为何以为她已经死了?”
这个问题,让苏白麓蓦地一惊。人都说关心则乱。对于苏白麓来说,唯一能让他关心则乱的,就是那个名为楼迦的女子了。苏白麓从喜悦之情中挣脱而出,很快就明白了段惊澜的话。当初,是楼释亲口告诉他楼迦已经死了的事情的。楼释是楼迦的亲哥哥,又向来护着自己的妹妹,楼释既然那样说了,苏白麓自然就信了——这也是后来,苏白麓为何恨透了段惊澜的原因之一。段惊澜道:“顾颉形单影只,不可能随时保存着楼迦的身体,但楼释却不一样。如果我没想错,这三年来,楼迦的身体一直被楼释精心保护着,直到最近,才交给顾颉将她与偃术结合。”
苏白麓眉头一蹙,抬眼望着段惊澜:“你想说什么?”
“楼释骗你的事情不仅这一桩。”
段惊澜道,“还有……”“住口!”
苏白麓蓦地厉声,“即便他瞒了我这件事又如何?你以为仅凭这个,便能离间我们师兄弟的关系了?”
段惊澜笑了笑,道:“你不如听我说完。他瞒着你的,自然不只有这一件。青龙镇的屠镇之祸你应该记得吧。”
提及屠镇之祸,苏白麓脸色变得铁青。他冷笑:“你难道想把屠镇之事也扣在楼释的身上?我的师父鹤不归,可是在那里丧命的,楼释怎么会向师父下手?”
“倘若真是楼释对鹤不归下的手,那才让人胆寒,不是么?”
段惊澜淡淡道。“你——!”
苏白麓不想承认段惊澜所说的话,可心里的犹疑忌惮,还是迫使他问了下去,“你有什么证据?”
“青龙镇被夷为平地,我却是再也找不到证据了。”
段惊澜道,“但是,你应该还记得自己的师娘刘清清。”
当初,刘清清被云危画救回了白王府,在白王府里好生安置着。本来调养的一直很好,却不知为何忽然猝死。之后段惊澜查过,刘清清是被武功极高的人切断心脉。可问题是,白王府上下戒备森严,暗卫更是密布在各处,有谁能在白王府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呢?偏偏杀的又是青龙镇里仅存的活口。那时候苏白麓出去调查青龙镇的屠镇之事,回来就听闻刘清清死了的消息,便自然而然将这罪责推到了段惊澜身上。段惊澜当时百口莫辩,也因为这件事和苏白麓的关系更加恶化。但是……“白王妃——也就是云危画,她在刘青青的身上发现了一件不寻常的东西,”段惊澜道,“是女子专用的粉色蔻丹。当时,白王府里武艺高强的女子确实有一个,便是暂住府内的陈歆歌。”
“之后,陈歆歌与西凉的小皇子来天阙做客,云危画有心留意过陈歆歌所涂的蔻丹。而当时,那位西凉的小皇子说过一句话,他说‘陈歆歌往日最爱的便是粉色蔻丹,如今为何却不涂了’。”
世界上从不缺少巧合,但是,倘若太过巧合,那便必有猫腻了。“你的意思是,陈歆歌杀了我师娘?”
苏白麓有些无法理解,“她为何这么做?她与师娘素昧平生……”段惊澜望着他,道:“苏白麓,她这样做的原因不用我说,你应该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