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的。而宁太妃的神情,又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他思量片刻,对面面相觑的三个人道:“你们先回去吧。明然,你再去现场查看一番,瞧瞧有没有被遗漏的线索;谢祁,你带上顾颉去趟大理寺,查验一下时有运他们的伤势;至于麒麟卫……再将西凉使团那边盯紧一些。”
吩咐好这些之后,属下三人立刻去做自己的事儿了。段惊澜则和文太妃一起去了后院的花庭里,挑了个小亭子坐下。段惊澜给自己的母亲续上了茶,道:“母亲是要与我讨论些什么?”
文太妃脸上气鼓鼓的,看起来憋了挺多心事。总觉得……她是要说些不太好的事情。段惊澜真的不太明白,这文太妃一个时辰前好好的呢,怎么忽然就气成了这样子?他已经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文太妃喝了口茶,直截了当,又满面忧心:“我方才没看清那白王妃的相貌,又忘了问那白王妃的身世。刚刚才得知她是云百宁家的大小姐——我和你说,这门亲事,我不同意!”
段惊澜听了,并不急着去否认文太妃的说辞,也不急着去表达自己的立场。他很是清醒与理智,问:“为何?母亲对于孩子的王妃有什么不满吗?”
段惊澜有意没有称呼“云危画”,而是用了“王妃”这样的词语来宣示云危画的地位。“有什么不满?这还要问吗!?”
文太妃快气炸了,苦口婆心,“我催你赶快娶妻赶快娶妻,可没让你什么人都乱往家里领呀!”
段惊澜原本还是很心平气和的,可文太妃的话音刚落,他便被她的话激怒了些许。段惊澜沉声:“母亲,她是我明媒正娶的白王府正妃,不是‘乱领’来的。儿子没懂您的意思。”
“你还不懂吗?”
文太妃道,“我算明白了,难怪云危画要用面具遮住一半的脸……那云家大小姐的‘丑名’,可是名声在外,我无法容许这样的人嫁进白王府来!何况……我也听说了,云百宁是跟当初萧家的灭门案有牵扯的,这就是说,那云危画是罪臣之女!这样劣迹斑斑的女人,如何能进白王府?又怎么担得起白王府正王妃的名号?”
段惊澜听完文太妃的话,脸色越来越差,眉头越皱越深,他看向文太妃,话语中带着冰冷疏离:“娘,我以为你不是那种但看表象来评判一个人的人。”
“我自然不是那种肤浅的人!”
文太妃瞪了瞪眼睛,“那好看的皮相,是人家的幸运,长得不尽人意的话,那也不是人家自愿的。这道理我当然懂。”
“但是!”
宁太妃扬声,给自己的话来了一个重要的转折,“澜儿啊,你听母后一句劝,这王妃要是丑了,你俩以后的孩子也是丑的,那嫡长子就也是丑的。这以后也没有美人胚子愿意嫁给嫡长子了,那嫡长孙定也是个丑的。一丑丑三代,甚至十代八代的,这以后可让别人怎么看咱们白王府?这王妃必须得休了!你要是觉得愧对她,实在不行和离也成啊!”
段惊澜没想到文太妃会有这样的神逻辑,喝了口茶,半晌,才道:“……母后,王妃挺好看的。”
这下子,轮到文太妃懵了。她万万没想到段惊澜会说这样的话。虽然云危画没有被面具遮挡的那半张脸确实好看,也是个美人胚子,可谁知道另半边脸的模样呢?文太妃以为,既然云危画以“丑名”闻名天阙国,那肯定是丑到了一定境界。可现在……自己的宝贝儿子却说,“白王妃挺好看的”?这该算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她的宝贝儿子瞎了?文太妃很是惶恐,但更气:“你怎么如此糊涂,是脑子光用在处理国事上了吗?又或者是那妖女给你下了咒?我跟你讲,陈歆歌不能做白王妃,她云危画更不能!这可不成的!你不休了她,我可自有办法让她知难而退!”
“……咳。”
段惊澜无话可说。心里却暗自思忖着,看来是时候让云危画把那面具摘下来了。可他还真不舍得。那份倾国倾城的面貌,他无比地想据为己有。文太妃见他不搭话,脸上更是一副没把她说的放在心上的神色,顿时更气了,恨恨地扔下一句:“你这样子,还不如直接娶了陈歆歌那心机丫头呢!等着,这就找那妮子去!”
“娘你别闹!”
段惊澜急了,“你找谁去?”
文太妃已经跑了出去:“找你的白王妃!”
话音刚落,她又“呸呸呸”了三声,气到:“什么白王妃,她马上就不是了!”
段惊澜很是头疼。他深吸了一口气,按着自己的眉心。文太妃每次回来过年啊,总要在他的婚姻大事上闹出什么了不得的意外。这次也是……并且由于牵扯到云危画,段惊澜感觉更糟糕了。白王殿下有点晕,他又又又又又想离家出走了。他的足尖轻轻发力,内力凝聚之下,下一秒,他就已经挡在了宁太妃的跟前。宁太妃原本还小碎步跑着呢,忽然被段惊澜挡下,被吓得不轻。他气呼呼地瞪着段惊澜:“怎么?你改主意了?”
“娘,你别为难危画。”
段惊澜开口时这样说着,他的眼神坚定而认真,他道,“且不管她相貌如何,她都是本王的王妃。现在是,以后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