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云危画才又依着上次的法子,翻出墙,到了香袖微弦的地界。只是今天,香袖微弦的小楼还亮着昏黄的烛光,笙歌也未曾停歇。云危画脸上罩了银色的面具,又换了身男仆的衣服,趁着夜色,根本没人会认出云危画的真实身份。甫一在香袖微弦落座,便有打扮讲究的小厮过来给云危画续茶。歌楼上的红色纱帐里,有一妙龄女子正在抚琴,弹奏的正是名曲《凤求凰》。京城有两大清楼。香袖微弦以歌曲得名,花扇摇以舞姿著称。两座楼迎面而立,里边的姑娘,又个个都是温婉贤淑的良家妹子。而这里面的客人,除了一些附庸风雅的贵胄子弟,又多是一些寻求功名自诩文墨的读书人,企盼着能在这地方结交达官显贵。之前就有过这样一个例子。著名的才子柳舒文,正是在香袖微弦中结识了吏部尚书,才得以引荐寻了个一半官职。云危画细品着茶,寻思着怎么才能和顾颉联系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茶水有些异样……云危画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香袖微弦的后院,一红衣男子守在她的旁侧,见云危画转醒,笑道:“云家大小姐怎么这般打扮?谢祁都险些认不出来了!”
谢祁的长发用一根红色丝带挽着,随意披在肩上,眉飞入鬓,完美的唇上缀着一颗小小的唇珠,若不是声音带了几分阳刚之气,云危画简直妥妥会把他当成女子!谢祁见云危画许久不应声,调戏道:“云姑娘莫不是喜欢谢祁,看得呆了?”
原本轻浮的话,从谢祁的口中说出,竟天真得令人羞赧。“你是谁?是你在我的茶里下了药?”
云危画回想起自己当时喝的那碗清香彻骨的茶水,意识到了不对劲。“还请云姑娘原谅谢祁出此下策。”
谢祁直直的跪了下来,从怀中取出一只血玉雕琢的金蟾,“云姑娘继任香袖微弦的主人,谢祁特来移交信物血蟾!”
云危画赶紧把谢祁扶了起来,结果血蟾,仔细端详:“看来你们香袖微弦,真的不只是清楼那么简单。”
谢祁解释道:“是。香袖微弦表面是清楼,却也是一个巨大的信息收集处。同样地,还培养了无数杀手,以备紧急之用。这个血蟾,就是香袖微弦之主的凭证,有了它,就随时可以号令香袖微弦的人。”
随时号令?云危画眼神一亮。那这个血蟾还真是个好东西。云危画将血蟾放进怀里,问道:“但我有一个问题。”
“姑娘请讲。”
谢祁答到。“香袖微弦收集资料,培养杀手,是为了什么人做事呢?”
云危画现在确实需要扩大实力,但是站队也是一个重要问题。倘若站队错了,云危画也会受到牵连。她不得不谨慎。谢祁好像早已经料到云危画有此一问,答到:“云姑娘,请恕在下如今还不能告知与你。”
云危画皱眉,抬高了音量:“我已是香袖微弦的主人,你们却连这个都要瞒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