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云危画。舒晏城想要找一个有胆量与魄力的人,继承自己的毕生功力,这他都能够理解,只是……舒晏城甚至不吝将自己的毒血传给了云危画,这是他始料未及的。顾颉接着说道:“云姑娘已经继承了家师所学。这家香袖微弦是家师的产业,那么以后,也就是云姑娘的了!”
这句话让云危画心中一动。香袖微弦,这个京城数一数二的清楼,居然是舒晏城的产业?!她现今在云家的地位并不看好,上下打点的银两都拿不出……倘若当真有香袖微弦这个产业,对她来说无异于是一大助力!只是……“你的师父,他要我杀一个人。”
云危画取出了怀里的绢帛,那是舒晏城临死前塞到她怀里的,“这又是为何?”
顾颉却并没有去接,坦诚道:“这在下不知,不曾听家师提起过。”
云危画打量着,确信顾颉不像是在说谎后,讪讪收回了手:“你们若真是想找一位继承人,也该拿出足够的诚意才对。但却又要给我下毒,这是什么道理?”
听了这话,连一向沉稳面不改色的顾颉都有些吃惊,问道:“下毒?”
“是。”
云危画道,“舒老先生喂了我一颗毒药,而我必须按时到你这里领取解药才能保命——即便你们心急想要留住我,可这样做未免有失君子之风吧?”
顾颉小心地看了一眼端坐中的黑袍人。此时,黑衣男子剑眉微蹙,显然有些动怒。顾颉思索片刻,问道:“家师喂给云姑娘的,是什么药?”
云危画捡起被遗落在床头的一个小瓶,递给顾颉:“就是这里边的。”
顾颉只看了一眼,心里就安心了不少。——这压根不是毒药,而是补药。想来是舒晏城为了拴住云危画,让她帮忙“杀人”而扯的幌子。“是家师愚钝了,这解药你只需服用一年,毒性便能全解。”
顾颉并不打算对云危画说出实情,“相信即便没有毒药牵制,云姑娘也知道加入主香袖微弦的益处吧。”
顾颉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甚至又再次提了主管香袖微弦的事情,云危画也不好再多推辞。当下应了之后,便转身离开。“顾颉。”
黑暗中,冰冷的声音再度传来,琥珀一般的眸子应着明月的余晖,“毒,是怎么回事?”
顾颉赶紧撩衣跪下:“殿下,属下知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