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伯突然出手,那从他的袖子中射出的东西,飞速逼近林然。林然双眼瞳孔猛然收缩,抬手一拍,正中那事物,几乎同时,就听见旁边传来惊慌的大叫声。转头看去,只见王源的脸上附着一条绿色的虫子,王源吓得不知所措,直翻白眼。嘶嘶!那虫子突然喷出一口绿汁,溅了王源一脸,王源又是发出一声怪叫,到底晕死了过去。“哼!”
钟伯冷哼,身躯一颤,不知道从身上什么地方,爬出了一只黑色的虫子,拍着翅膀,绿豆一般的眼睛朝着林然虎视眈眈!林然微微皱眉。毒虫?这钟伯,看来还是个用毒驱虫的高手。而他认得这人此时召唤出来的虫子,名为黑逵,只要是被咬上一口,便会迷失心性,被人操控,是一种极为阴毒的毒物。钟伯抬手一指林然,那黑逵虫子倏然逼近林然。只不过这一次,林然没有动弹,因为在钟伯召唤出黑逵的同时,他感应到了别的东西。向南天来了,他捕捉到了向南天身上那股蛊虫特有的味道。而就在此时,一道红线从门缝窜入包厢,紧接着,猛然加速,迎向黑逵虫子。只是眨眼之间,一黑一红碰撞在了一起,但是,黑色瞬间消失了,而红色停留在了半空!林然定睛看去,那红色的虫子肚子滚圆,分明是将那黑逵虫子给吞了!“这……”钟伯脸色大变!“我的黑逵!”
“小子,你也懂得用蛊?不对!”
钟伯死死盯着那红色虫子,脸色不停变化,突然联想到了什么。“这是红龙……这不是你的手段,是向……”钟伯猛地转头,盯着包厢门口。就在此时,包厢门打开来,首先出现的,却是一个干瘦的身影,正是竹竿。竹竿打开门,就侧身让到一边,向南天则是悠然现身。“呵呵,欧阳家还是有点能耐的,一个管家也懂得操控毒虫,还能认出老朽的手段,不简单。”
向南天不咸不淡地笑着,在林然的身边站定:“小子,没事吧?”
林然笑笑:“向老来得及时,没事。”
钟伯脸色再变,视线在向南天和林然的身上来回扫视了几次,最后皱眉道:“向会长和这个小友有交情?”
向南天耸耸肩,道:“算不上,萍水相逢,还算投缘而已。”
“既然这样,那还请向老高抬贵手,不要干涉欧阳家的事情。”
钟伯神色缓和了几分。“欧阳家,什么事儿?”
向南天似笑非笑地问道。钟伯一指林然,道:“这人害死了我家大少爷,我奉了家族的命令,和二少爷欧阳桐一起,前来惩治这人,为大少爷报仇。”
“原来如此,呵呵!”
向南天露出恍然之色,呵呵一笑,又皱眉道:“害人偿命倒是理所应当,但是,这不对啊!”
“向老的意思是?”
钟伯稍稍愕然。向南天咧嘴,露出一个怪异笑意,道:“那欧阳青是喷了自己的腐尸水而死的,是自杀啊,和他没什么关系啊。”
“桐少爷怎么可能自杀,肯定是这人动用了什么手段,伪装……”没等钟伯说完,向南天就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不用再说啦,事发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最清楚不过啦!”
这话一出,钟伯愣住了。欧阳青死的时候,向南天就在现场,这话是什么意思?这向南天说,欧阳青是自杀的,这当然不可能,而这人就在现场,难道说……欧阳青是他杀的!一念至此,钟伯后背突然冒出一股冷汗来。向南天嘴角微动,摇头叹气,但脸上却分明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道:“说起来,那欧阳青也实在是想不开啊!”
“他身负欧阳家的传承,当然应该知道腐尸水的威力,可是,却非要向老朽证明腐尸水比老朽的蛊虫更加强大,这才以身试药,命丧黄泉啊!”
“不过,他的这份药道追求倒是十分崇高,让老徐也是颇为赞赏啊。”
钟伯脸部肌肉抽搐了起来。他也是老江湖了,当然听得出来,向南天说的这些,不可能是真相。真相应该是,向南天为了庇护这叫林然的后辈,杀死了欧阳青!这真相,让钟伯感觉极为棘手,因为向南天是一个找惹不起的角色!明面上,向南天拥有省中医协会会长的名头,另一面,他是一名造诣深厚的蛊毒大师!这样的人物,别说是他一个管家了,就算是整个欧阳家,都得罪不起!“怎么,你对这件事,还有什么疑问不成?”
向南天慢条斯理地问道。钟伯猛然回过神来,勉强基础一个干巴巴的笑脸来,拱手道:“钟某不敢,看来这都是误会,告辞。”
言罢,钟伯一秒钟都不想在向南天的跟前多待,埋头就要走。他虽然也是个毒道高手,在欧阳家,也算得上是有些份量的人物,但是在向南天的面前,却是连半句硬气的话都不敢说,得罪不起!“慢着!”
只不过,他想走,向南天却是没打算让他走!“向老还有什么指教?”
钟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问道。向南天指了指林然,呵呵一笑,道:“如果我刚才没听错的话,你和你的主子可是误会了林然了,甚至,还对他做出了冒犯之举。”
“作为欧阳青自杀的知情人,他这是等于在替我背黑锅,让老朽很是惭愧,也很是为他不忿啊!”
“所以,既然来都来了,那就择日不如撞日,把你的主子叫来,三头六面把事情说清楚了吧。”
钟伯顿时迟疑。向南天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要他把欧阳桐给叫来,当面断了他们针对林然的念头!“还不叫?难道是想老朽在这里多等不成?”
向南天皱眉。“不敢,向老,稍等……”钟伯脸色一苦,不敢再犹豫了,取出手机,给欧阳桐打电话,请对方前来。“林然,坐啊!”
“小林,还不倒茶?”
向南天若无其事一般,拉着林然落座,又招呼竹竿过来为两人倒茶,一脸轻松。那钟伯站在一旁,一言不发,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