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渡目视前方,神情是让人为之害怕的冷峻,他张了张薄唇,喉咙却有些哽咽,仿佛一团被水打湿的棉花堵在胸口,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半晌,他才沉了沉嘴角,“夏奕,沈唯一曾经是我的妻子,对不对?”
夏奕心神一震,“阿渡,你怎么突然——”没等夏奕说完,赵渡冷着俊脸,直接将电话挂断。四年来,身边所有人都在骗他,夏奕亦是如此。他们骗他说她喜欢白菲,骗他说他非白菲不娶。但他面对白菲时候,心里总是空的,没有一丝悸动。他心底深处有一个漆黑的盒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上了锁,只等一个人出现,才能将那把锁打开,把那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公之于众。他倦懒的捏了捏清冷眉骨,冷声让司机掉头去云都大酒店。然而车子还没来得及开出西山枫林小区,就见前方开来一辆黑色的大越野,挡在他的路虎面前。强烈的远光灯闪得人眼睛睁不开,显然像是有人故意挑衅。司机有些紧张,道,“赵董,现在该怎么办?”
赵渡危险的眯了眯冷眸,没说话,打开车门,从后面下了车。越野车里,下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戴着墨镜,右额上划过一道长长的疤痕,有些狰狞阴狠,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他弯腰进车里,抱出个人来。看到他怀里的女人。赵渡瞳孔微缩,“沈唯一?”
叶晨笑着向他走过去,把怀里脸色发烫的女人递到他身前,“渡哥,幸不辱命,帮你把沈小姐从虎口中救了出来。”
赵渡接过沈唯一,将女人柔软的身子抱进怀里。女人不太乖,脸上潮红艳丽,入了他的怀抱,抬手便勾住他的脖子,将柔嫩的小脸蛋儿歪在他胸膛上,奶猫儿似的蹭了蹭。那一瞬间,赵渡只感觉浑身血液翻涌。某种久违的情绪被她一声娇软的轻哼轻易撩拨了起来。“唔,好热……”偏偏某人还撩而不自知的咂摸着娇艳的红唇,发出迷迷糊糊的类似小兽的声音,搅得人心里痒痒的。赵渡压住心底燥热,抬眸,沉声冷问,“怎么是你。”
叶晨笑道,“渡哥难道真忘了?”
赵渡面色不虞的皱了皱眉,“嗯?”
叶晨嘴角淡勾,不卑不亢的对上赵渡幽暗的眼神,“四年前,渡哥就让我暗中保护沈小姐,所以这四年来,我一直让手下人偷偷注意沈小姐的动向,一旦有危险,就及时出手,护住她。”
赵渡眉梢轻挑,感受到怀里的女人身体滚烫,心口也跟着热了起来。叶晨没再多说当年的事,对着越野车潇洒的扬了扬两根手指,两个男人将后备箱打开,抬出一个黑色的袋子,毫不留情的扔在地上。叶晨半蹲下身子,拉开拉链,将王茂那张被打成猪头的脸露出来让赵渡验货。赵渡平静的看完,眼底怒意消散大半。叶晨眼眸转动,扬起眉梢,“这个老流氓就当我送给渡哥的小礼物,渡哥要是嫌脏,我可以代为出手,保证把他处理得干干净净。”
赵渡修长的双眸淡淡眯起,恍若星河的黝黑瞳孔覆上一层阴郁森寒的情绪。“嗯。”
如此,叶晨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看了看赵渡怀里脸红得不成样子的沈唯一,意味深长的噙着笑,“那我就不打扰渡哥享受美人了。”
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赵渡低下眉眼,视线再次落在怀中人娇娇嫩嫩白里透红的脸颊上,心底泛起一抹难耐的痒。司机走上前来,恭谨的问,“赵董,还出去吗?”
赵渡抿了抿薄唇,眼神炙热,说话的嗓音也不知不觉带了几分性感的沙哑,“把车停回车库,然后你自己离开吧。”
他现下有正事要办,暂时先放过那些虾兵蟹将。等他罚了怀里的人,再好好找那些人,一一算账。……沈唯一感觉自己被人抱到了床上。她不安的动了动身子,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只感觉身下软绵绵的,身体里像是燃了一把大火,烧得她五脏六腑都无法清净。“救我……”她拼命的挣扎着。还以为自己在云都大酒店包厢的桌上,身边是一股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那个人向她压过来,肥硕的大肚腩抵住她的腿。疼得她不得不用力去踢他打他。然后那人就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她清醒了几分,摸到嘴角渗出的血迹,睁着眼,恨恨的盯着王茂。可没有用。男女之间的力量太悬殊了。她被下了药,使不上力,再次被他扛起来压在桌上。就在她抓住一块瓷片准备跟王茂同归于尽的时候,包厢门被人一脚踢开了。叶晨带着两个人走了进来,长腿一扫,就将王茂从她身上踢了下去。她松了一口气,拉住叶晨的衣袖,求他救她。叶晨嘴角邪魅的勾起,“好啊,我送你回家。”
再后来,她就被送上了车。车子摇摇晃晃开了许久,不知道被开到了什么地方。但她已经没有精力去管那些了,她意识不清,眼中迷蒙着水汽,被人抱进了怀里。一股熟悉的香味传来,让她惊慌害怕的心平静了些许。然而这些还不够。内里的空虚,令她忍不住想抓住些什么。客厅里,那个高大挺拔的背影坐在沙发上,浑身散发着孤独的气息。她时不时看那背影一眼,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冷毅侧脸上的森森寒意,让人不敢轻易靠近。即便如此,她的身体还是燥热不已。她痛苦的哽咽一眼,抱住被子,将自己整个身子埋进去。可越这样,她越是无法纾解身体里那把火带来的虚空。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滚来滚去,死死咬着牙关,不知道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好过一点。她急促的呼吸着,挣扎从床上坐起来,乌发凌乱,小脸肤白如雪,两旁脸颊,如火烧云一般布满了红晕。迷茫的视线扫过这个宽阔的大平层,一整面的落地窗透出这个城市五光十色的绚烂夜景,窗户洞开,温热的夜风悉数吹进客厅里。不是她嘉园的家,也不是她在沈家别墅的房间。那股夏日夜晚独有的热度,让她心情更加燥热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