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认识我了?”
“嗯?”
依旧是一个冷漠的单音节,答案一目了然。他真的不认识她了,准确的说,他好像……不记得她了。沈唯一惊得原地当机。“快救人啊!天哪,那姑娘腿上有血!”
四周,阿姨们不停的尖叫议论。不少车辆也停了下来,堵在这条路上。有人在给120打电话,有人在报警。沈唯一扯了扯嘴角,什么也听不见,四下里一切嘈杂的场景和声音都像是凝固成了背景,她什么也注意不到了,一双眼睛红彤彤的,只能看见这个被她心心念念喜欢了十几年的男神,手臂穿过她的膝盖窝,把她打横抱起来,用陌生的眼神,温润的语气对她说,“不用担心,我送你去医院。”
闻到那股独属于他的味道。沈唯一鼻尖发酸,神情恍惚的被他抱到了车上。她慌乱的眨眨眼,这辆车……就是四年前,他出国的时候带她去民政局离婚时的路虎。想到那段被独自扔在南山上的不悦记忆,沈唯一咬了咬牙,意识回笼,终于感受到腿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你的腿怎么样?”
坐在驾驶室内的男人剑眉紧蹙,改变前往唯度集团的方向,往医院行驶。沈唯一摸了摸自己被磕出血的额角,又掀开裙子看了一眼自己被擦伤撞肿的小腿,“问题不大,不……不用去医院了,看起来严重,其实只是擦破了皮,赵董就在路边把我放下就好了,我一会儿打电话让保险公司来处理。”
赵渡没回头,看了一眼后视镜,声音清冷,“你的腿流血了。”
沈唯一不好意思的揪了揪裙摆,“小伤,真的没什么大碍。”
“让我看看。”
说完,男人将车停在路边,打开后面的车门,用眼神让沈唯一把腿伸出来。沈唯一心口震颤,心跳再次加速。虽然意识到他很可能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但还是胆儿怂的没敢与他对视。如此,就显得格外心虚。“既然这样,还是去一趟医院让医生看看比较放心。”
沈唯一一听,下意识伸手将他衣袖拉住,手上的鲜血染在他白色的衬衣衣袖上,沈唯一又忙不迭将他放开,“对不起,不不不不用了!你……看吧……伤真的不重,我自己回家包一下就好了……”她要是进了医院,她家小奶团子肯定会哭鼻子。这点儿小伤,不用让小家伙担心。赵渡轻拢眉心,弯腰将她的小腿握住。沈唯一紧张的抿着嘴角,感受到他带着几分热度的掌心包裹着自己的腿肚子,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当年……在床上,他也总爱这样,一手握住她的小腿,修长的指骨随着动作慢慢用力,热烈的温度烧得她脸颊发红。那双干净无暇的大手,又欲又撩,勾得她欲罢不能。沈唯一脑子里各种黄色垃圾,移开视线,猛地低下头,耳根子瞬间滚烫起来。赵渡拧了拧眉心,疑惑的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然后面无表情的检查了几下她腿上的擦伤和撞击伤。随后优雅起身,“嗯,伤不严重,可以不用去医院。”
沈唯一一听顿时挣扎着想要下车。男人冷眸微眯,一个冰冷的眼神让她坐回去,“沈总似乎有些怕我?”
沈唯一被拆穿心思,登时瞪大眼睛,“没有!谁说我怕你!”
赵渡淡笑,“虽然腿伤不重,但你现在也走不了路,我下午正好无事,送你回家吧。”
沈唯一眼珠子瞪得越发溜圆,“啊?不不不用了!我可以!我腿好得很呢,你看——啊,嘶——”她可不敢把赵渡往家里带,爸爸一定会气得把他赶出去的。他现在也不记得她,她正好和他划清界限。要是被爸爸截胡,反而让赵渡起疑心就不好了!赵渡只觉得女人这副欲盖弥彰的小表情十分有意思,眉心苏展开来,将车门关上,再次回了驾驶室。沈唯一抓狂:“……”她都说了不要他送了,他一个马上就要结婚的有妇之夫,到底在干什么啊?赵渡没放她下去。这条路不好打车,她腿上又有伤,出于人道主义,他也不可能把她放在半道上。沈唯一在后面慌得不知所措,“赵董,那个……我还是先不回家了,我得去接我儿子放学,他还小,看不到我会哭的,你还是先把我放下吧。”
赵渡想起黎教授口中那个十分漂亮的小男孩儿,突然有些感兴趣,“我送你去一趟孩子的学校?”
沈唯一盯着男人冷冽的后脑勺,蓦的脸色大变,“不不不不!我还是打电话让孩子他爸去接吧!”
不知道怎的,听到这句话,赵渡没来由皱了皱眉,心里浮起几缕烦闷。怎么,他是洪水猛兽?“你家住哪里?”
沈唯一心慌意乱的扒拉着自己的手机,再推迟就显得她很心虚了。于是,没有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干笑一声,客气道,“嘉园,有劳赵董了。”
赵渡乜她一眼。女人乖巧的坐在后面,双腿并拢,短裙的长度正好在膝盖上面,因她焦虑的动作,裙摆微微上滑,露出泛着绯色的绝对领域,白嫩的双腿上沾染着鲜艳的血迹,有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诱惑感。也不知是疼得还是怎么的,女人小脸揪成一团,秀眉也皱成一片。小手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的戳戳点点。她抵着头,似乎在和谁聊天,再也没抬起头来。赵渡也没有兴趣同一个陌生人聊天,不过是感觉这个女人能得到黎教授的称赞,必有可取之处,是以才另眼相看几眼。一路往市郊区开去。两人互相沉默着,两个小时后,车子在嘉园门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