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一脸色微微发白,心神不受控制的一颤。她不清楚他有没有看到面包店里的一幕,于是站在门口怔愣了一会儿。“唯一,你还有什么要买的吗?”
营业员在身后问她。沈唯一回过神来,扯出一个淡笑,“没了,我先走了。”
路虎没有走,依旧停在不远处的路边。她紧了紧手心里的袋子,打起精神走过去,弯腰敲了敲车窗。车窗滑下,露出一张冷白矜贵的俊脸,深沉淡漠的双眼透着淡淡的疏离和不可接近,一如她还没与他亲近的时候,那样高不可攀生人勿近的俨然气势是他一贯的风格。就是因为这样,那些年,她从来从来都不敢近他半步。华城还在下雪,毛绒绒的雪粒落在沈唯一头顶上,有些冷,女孩儿的脸冻得发红,白里透红的肌肤看起像个洋娃娃一样。阮楚送出了一把伞,递给沈唯一。沈唯一连声道谢谢,语气客气又疏离。阮楚察觉出来,短短一周,沈唯一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虽然惋惜,但还是斯文有礼的说了一句,“沈小姐,不用谢。”
赵渡神情寡淡的坐在车里,没有要叫她进车里的意思。沈唯一往里面一瞥,只见男神膝上搭着一块厚厚的毛毯,沿着毛毯边缘的一根透明输液管,她发现车厢里竟然挂着一只硕大的吊瓶。她心里一紧,出口便问,“阿渡,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普通感冒,过几天就会好。”
“哦……”两两相对,再无话可说。沈唯一抿了抿唇,静静的与他对望,像隔着千山万水。不对,不是像,而是确确实实隔了那么远。“找我有事?”
那低沉的声线一字一句敲进沈唯一的耳膜。沈唯一微微抬眸,猝不及防撞进他幽深的眼底,往日甜蜜不再,一如既往的疏冷。那人总是这样,与不喜欢的人说话时,总带着与生俱来的侵略感和威压。沈唯一下意识的抖了抖,内心无奈苦笑。明明她才应该是最有底气的那个人,但在他面前,她却懦弱得像一只缩头乌龟。“阿渡,我就是有话想跟你说清楚……”“嗯。”
赵渡偏头,看向她,像看陌生人一般,声音冷淡,半分感情起伏也没有,“你说。”
沈唯一又想起他刚破产那会儿,从集团大楼里出来,一身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矜贵冷酷。那么多记者围着他,她也混在记者堆里。他却像是跟普通人有壁一般,高冷不可攀。想到这儿,她低着头,有些欲言又止。赵渡淡淡抬眸,深沉又复杂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不知餍足的审视着,雪落在她头顶,他忧心她会受寒,风打在她衣服上,他担心她会生病。他又想,她站在风雪里,身体那样单薄,没有他在的这段时间,她有没有好好吃饭?他几不可见的拧着眉心,胡思乱想,然而在她抬头看过来时,又飞快整理好失态的表情,露出冷漠淡然。沈唯一整理好情绪,把手里的袋子递过去,轻声道,“阿渡,谢谢你陪了我几个月,给了我这么多美好的回忆,这些东西,是你和你母亲送给我的,我想,也是时候该还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