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感觉浑身发冷,凛冽的北风刀子一般狠狠扎进她的血肉里,彻骨冰寒。她颤抖着嘴唇,牙齿冷得上下打架。在雪地里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才醒过神来。“沈唯一,你疯了吗!”
有人把她拉到伞底下,隔绝了风雪,可还是冷得很,一颗心像是找不到方向,空荡荡的,空洞又迷茫。她眼球僵硬的转了转,视线缓慢的落在来人脸上。“你是?”
“我是白与墨。”
“白与墨是谁?”
“你忘了?”
沈唯一想起来了,他是夏奕的家庭医生,后来听维纳斯说,他也曾经给她输过液,阿渡陪了她一晚上。她灿然苦笑一声:“你怎么在这儿?”
白与墨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发红的眼眶,心口微紧:“我来看一个病人,正好路过。”
“哦。”
说完,沈唯一想走。白与墨见她魂不守舍的模样,一把把她拉住:“那是马路,过往车辆那么多,你在找死吗?”
沈唯一忽然就懵了:“死是什么?”
白与墨皱着眉,看她这幅厌世的模样,心里很不是滋味儿:“死就是从这个世界消失。”
沈唯一转过身,认真看着他:“如果我死了,是不是就可以重新再来一次了?”
白与墨死死扣住她的手腕儿:“别说胡话。”
沈唯一抿着唇。她本来就是重生过来的,因为重生,所以抢占先机,霸占男神。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重来,她一定从一开始就离他远远的,绝不去沾染他一分一毫。“沈唯一,你脸色不太好,你怎么了,生病了?”
白与墨担心的问,扯过她娇弱的身体,覆手在她额上,还好,没发烧,只是有些冰凉。说起来,也是个巧合。正好有一个病人住在这一片儿的别墅区,这段时间,那病人身体情况不好,每周他都会去病人家里给病人复诊。他本来并不知道沈唯一就住在这里。今天偶然遇见她站在雪里,脸色惨白,还有些不敢相信。哪想到,真的是她。沈唯一乖巧的站在他身边,突然扯开嘴角,笑了笑:“我没事,我只是有点儿冷,谢谢白医生,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家去了。”
白与墨没放开她,他总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我家就在这里,我自己进去就好了。”
说着,挣开他的手,自顾自往铁艺大门的方向走去。白与墨眉头紧蹙,目光紧随着她的背影。见她进了大门,也没能放心。果然,他只是躲在旁边一处,没过一会儿,就见沈唯一换了身厚厚的羽绒服从大门里出来。她没开车,也没打伞,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溢满了悲伤,她一言不发,就这么顶着风雪顺着山道往下走,留下一串整齐的小脚印。白与墨心里有些不安,悄然跟在她身后。她一路走,一路垂着头,一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荡在街上,路过街角,碰见小野猫就蹲下来摸摸它们的头。后来,似乎是想到什么,又打了一辆车。白与墨立刻打了一辆车跟上去。跟了一会儿,发现她在春雨华府小区的门口下了车。从下车到小区闲逛,再到上楼,她足足走了快一个个多小时。他看得出来,她在回忆些什么。可她那样伤情的神色,让人没法不往别的地方想。她在告别。亦或是,在给自己找一丝最后留念这个世界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