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一尚且不解,“阿渡,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
赵渡克己复礼的想。这话不该沈唯一问。应该他在床上,把她压在身下让她哭出来的时候问。“阿渡?”
沈唯一不明所以,定定的盯着他幽深莫测的眼睛,担心的皱了皱眉,生怕是自己动作太大,弄疼了他的伤口。而赵渡这个人忍痛能力一流。她心疼。赵渡喉结滚动了一下,将她放开,重新转过身,“没什么。”
于是,沈唯一给他抹药的时候,更加温柔,动作更轻更慢,生怕一点一点的用力,就会让他伤口疼。赵渡不是娇嫩的贵公子,在这个过程中,只觉得自己分外煎熬,分分钟想把她扔到床上去的冲动。可他太能忍了。忍了大半辈子,不急在这一时一刻。这辈子,他总归要替她铺好了路,才能让她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成为他的女人。沈唯一好容易给他的伤上好药,默默松了一口气。赵渡随后拿过一件毛衣,套了进去。沈唯一想起洛可可之前的提议,又想到赵渡说过的赵家家训,挣扎了一会儿才开口,“阿渡,我有个疑问,不知道当问不当问。”
赵渡神情清冷,“嗯?”
沈唯一舔了舔嘴角,假装漫不经心的问,“你们赵家继承人只能有一个妻子的话,那在结婚前是不是不能乱找女朋友?”
赵渡抬了抬眉眼,“能,人总要相处才能找到那个合适自己的人。”
沈唯一急忙追问,“那万一不小心有了孩子呢?”
赵渡声音没什么起伏,仿佛称述事实那么简单,“不会有孩子。”
沈唯一小小的争辩了一下,“这种事儿,又不能那么肯定……万一呢?万一出意外了呢?是不是就只能娶怀孕的那个女人?”
赵渡这时回过味来了。她这个小脑袋里纠结的,是不是还是要在婚前勾引他?他几不可察的笑了一下,“不会有这种意外,我们赵家的男人不会那么随便。”
沈唯一放心了一下,倏然又紧张的把心脏提起来。赵家男人确实优秀,而且个个洁身自好,清冷禁欲。没结婚前,几乎都没什么奇奇怪怪的花边新闻。结婚后,都对自己的老婆一心一意,剩下的精力也不在养小三养情人上,都放在事业上。所以整个赵家就就是一股清流,和其他关系混乱腌臜的三大家族显得格格不入。也成了华城女人争相嫁人的豪门望族。那,如果她接受洛可可的借种建议,给他下了药,自己偷偷怀了他的孩子,还不让他知道,他算不算违反了赵家家训?赵渡见她拿着药坐在床边不说话,忍不住弯起手指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这个脑袋里,每天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沈唯一慌了神儿,急忙站起来,“那什么,擦完了药,我……我要先回去睡觉了。”
说完,人就冲了出去。赵渡盯着她慌乱逃脱的背影,眉心一皱,她不会还是想先怀上他的孩子吧?一想起上辈子那个不小心失去的孩子,他眸子复又冷冽的眯了眯。不管她心里怎么想,他都要克制住。这辈子,绝不能,重蹈覆辙。……沈唯一确实这么想,但又害怕这么做。万一赵家不承认怎么办?万一赵渡因为她违背家训,受到惩罚怎么办?翻来覆去,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才好。眼看着离平安夜越来越近,赵渡的伤一天比一天好。她心里也越来越焦躁。这么大一个盛会,圈子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不想去了解,那瓜也一个一个主动往她耳朵里蹦。尤其是她这个暴发户,被不少人看不起,不少人还故意来酸她没有邀请函这件事。她最后索性直接把手机关机,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投进到搞钱大业中。赵渡最近让她去医院的频率也少了。秦源的腿伤渐好,马上就要出院。今天晚上,大概是她去医院送汤的最后一天。下了班以后,阮楚照例带着汤过来。赵渡坐在车上,神情冰冷,没什么表情。“阿渡,我上去了?”
“嗯。”
沈唯一抱着手里的保温盒,到了医院门口,就径直下了车,钻进医院里。秦源已经能站起来了,腿上的伤好了七七八八,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还不能剧烈运动。沈唯一坐在病床旁,陪着他喝完汤,说笑了一会儿,抱着保温盒就离开。秦源下了床,走到窗边。他这间VIP病房的视线很好,楼层正中,正好能看到医院楼下来来往往的病人。他沉默着抿唇,视线紧跟在沈唯一身上。眼看她走出医院大门,然后上了一辆黑色低调的大众车。他点漆般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沈明天暴发户本性,家里用车绝不低于一百万。开车的不是沈家的司机,也不是洛可可。驾驶室上坐着一个容貌清俊的年轻男人,面生,他从来没有见过。沈唯一拉开车门,钻进后座的时候,他似乎看到后面还有一个男人,那人伸出一截修白的手,从沈唯一手里接过了保温盒。沈唯一脸上露了个羞涩的笑,顺势坐在那人身边,一只大手替她暖了暖手。紧接着,黑色的车窗逐渐升起,大众车奔驰而去,再也看不到影子。秦源捏紧了拳头,心底忽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的一一……被别的男人觊觎了?他又鬼使神差的觉得,坐在车里的那个男人,就是赵渡。那辆车每次来都停在那里,故意放下车窗,却又不露脸,不显山不露水,却在无形中宣告什么似的。秦源猛地将车窗拉上,胸口蓦的生疼。他意识到沈唯一在骗他,也意识到沈唯一或许喜欢了别的男人,可他不信!科回过神来,又不住的害怕惊慌。如果,她真的喜欢上了别的男人,那他该怎么办?他无力的坐回病床上,忽然浑身泄力一般,连质问她的勇气都没有了。他只能打电话问沈明天,关于沈唯一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