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满脸讥讽笑意,还没说完,继续说:“我听说你家大女儿漂亮得像是一朵花似的,怎么就找了这么个瞎子,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姚奉天听到这里,脸色渐渐不好看了。自己招了个瞎子女婿,本来心里就憋屈。偏偏一大清早,这家伙就进来奚落人,让自己心里非常不爽。姚奉天没好气说:“老何,如果你是过来奚落我的,那就请离去!”
老何一愣,知道姚奉天要面子,生气了,便打着哈哈说:“哪里呀!我过来找你,是有一件老物件看你收不收?”
老何眼珠转动,一脸狡黠。刘昊一瞧这个老何,就知道对方是个狡猾之辈。再加上,他刚才一进来就万般嘲讽自己,所以心里对他非常不爽。刘昊不说话,目光却朝老何手上望过去。姚奉天听老何说有老物件,这才把眉头展开,问:“什么老物件,拿出来瞧瞧?”
老何就从衣兜里摸出了一个青花瓷碗,放在柜台上,神秘兮兮地说:“姚老板,您瞧,上好的元代景德镇湖田窑,是我从京都古玩市场淘回来的,足足花了我10万块呢!”
姚奉天一听,顿时眼睛发亮,立马拿过来放大镜,细细地观察起来。看其釉面清爽透亮、纹饰灵动而不失规矩、表面的青花发色含蓄沉静,不像有假。姚奉天忍不住心里一阵激动,不过还是问道:“这不是赝品?”
老何顿时一本正经说道:“姚老板,看你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老熟人了,也不止交易一两次吧?你看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呀?”
姚奉天想想也是,前两次就从老何手里收了两个物件,都是真品,从中赚了好几万的差价呢!姚奉天也在心里认为,老何不会骗自己。听老何压低声音继续说道:“姚老板,你不知道,我买了这物件,立马就在京都找大师鉴定,的确是元代的宝贝,没有假,你就放心收购吧!”
姚奉天砰然心动,要知道青花瓷就属元代最出名,收购过来,倒手出去,绝对能卖个好价钱。“这青花瓷你怎么卖?”
姚奉天心动地问道。老何伸出两根手指头:“20万!”
姚奉天吓了一跳,惊道:“你花10万收购过来,卖我20万,赚了一番啊!”
老何摇头说:“卖给我那家伙不识货,才10万卖给我的。但我俩都是识货的,这青花瓷是元代景德镇出产的,绝对不只值这个价。我卖给你20万,你拿出说不定转手就四五十万,赚得更多啊!”
姚奉天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便咬了咬牙,就要答应。不料这时,忽然听刘昊说:“爸,这个青花瓷不能买。”
姚奉天一愣,老何也一愣,都把目光投向刘昊。“为什么不能买?”
姚奉天好奇问道。刘昊直接指着青花瓷说:“这个青花瓷是假的,你买过来就亏大发了!”
“什么?假的?”
姚奉天愣住。老何一听,心头一颤,随即恼羞成怒,跳着脚叫道:“臭小子,你说什么呢?这明明就是元代的上好青花瓷,怎么可能是假的?我可是花了10万块钱买的,而且请大师看了的!”
刘昊冷笑:“你只是嘴上说,谁知道你花了多少钱买的,谁知道你请没请大师看。”
“你、你……你敢诋毁我?”
老何越发羞恼,因为被刘昊说中了。“你就是一个瞎子,你知道什么啊?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我刚才进门讥讽了你几句,你怀恨在心,这会儿故意诋毁我呀!”
老何说着摇头,啧啧道:“姚老板,你这个女婿不光是个残废,而且还心胸狭窄啊!他诋毁我就算了,如果破坏了我俩的交易,损失的可是你姚老板啊!”
姚奉天一想也是,多半是刘昊心里有气,故意这样说。眼前可是上好的青花瓷,错过了,的确会损失不少。想到这里,姚奉天便沉着脸说:“刘昊,你站一边去,不懂就不要瞎说。”
但没想到的是,刘昊不仅没站一边去,而是走过来一把把青花瓷抓了起来,然后顺手一下扔在了地上。“当啷!”
青花瓷落在地上,顿时摔成了碎块。姚奉天惊愕地张大了嘴,老何瞪着眼睛,跳脚发飙大骂:“好小子,你、你居然把我的青花瓷摔碎了……啊,你个残废,老子花了10万买过来的,你得赔老子啊!”
“姚老板,你这个瞎子闯大祸了,摔了老子的宝贝,你得赔我呀!”
老何大声嚷嚷,索性一屁股坐下来:“你今天不赔我10万块,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姚奉天懵逼了,很快回过神,瞎子女婿行啊,一出手,10万块钱就打水漂了。姚奉天气得全身发颤:“刘昊,你个败家子啊!我让你来帮忙的,没想到你帮倒忙!这下好了,你把人家青花瓷打碎了,10万块啊,我要赚多久才能赚回来!呼呼,老子不管,你自己摔坏的,你自己赔!”
老何指着姚奉天说:“他一个瞎子有个屁钱,他是你女婿,他摔坏的,你当岳父的脱不了干系,这10万块钱你得出!”
姚奉天要晕过去了,心想自己怎么这么倒霉啊!早知道,就让刘昊蹲在家里得了。昨晚自己是脑袋进水了,才善心大发,让刘昊到店里来的!正气恼呢,刘昊淡定地说道:“爸,你别急。你蹲下身看看碎片,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姚奉天怔了下,虽然有点不相信刘昊说的话,但还是蹲下身,捡了几块碎片,用放大镜一瞧,顿时瞧出了端倪。原来青花瓷碎掉的横切面,呈现灰黑斑驳的颜色。凡是懂瓷器的都知道,上好的瓷器在烧制的时候对火候要求极为严格,烧制出来的成品不光表面光滑发亮,而且里面是不带一点杂质的。而这个青花瓷里面灰黑的颜色,明显有问题。不过,这青花瓷仿制的水平特别高,不摔碎看里面,光看外面根本看不出来。“这……”姚奉天捧着碎片,用疑惑的目光瞧着老何。很快,心里全明白了。“你个老东西,居然拿个赝品来骗我!”
姚奉天怒气冲冲地叫道。老何没想到被对方发现了,一下慌了,从地上爬起来,兀自嘴硬:“我、我真花了10万块钱买的,我、我也是被别人骗了……”“你特么的还有理了,枉我这么相信你!”
姚奉天愤怒至极,瞪着眼睛,模样像是要吃人似的。“这……姚老板,我还有事,先走了……”老何被姚奉天的表情吓住了,转身拔腿就跑。不料跑得太急,脚在门槛上一绊,摔了个大跟头。他顾不得疼痛,忙爬起来屁滚尿流地跑了。姚奉天惊愕半晌才回过神,这时候听刘昊说道:“这家伙前两次故意拿两个真的小物件来卖,目的就是为了得到你的信任,为这次大赚一笔做准备!”
姚奉天惊愕回头:“刘昊,你怎么知道,你、你不是瞎子吗?怎么看人比我还准?”
刘昊故意说:“不是有句话说,上帝关闭你一扇窗,就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我虽然眼睛瞎了,但判断力出奇得好。刚才听他说话,就听出有问题。”
“这……”姚奉天有点不敢相信,刘昊听别人说话,就能判断事情的真假,也太奇葩了吧!“不论怎么说,你今天又帮助了我。如果不是你,我又要损失几十万!”
姚奉天很明白事理,感激地说道。“没事,你是我的岳父,我帮你是应该的。”
刘昊说道。姚奉天点头,瞧着刘昊,忽然觉得刘昊确实变了不少。虽然是瞎子,好像也没以前那么让人讨厌了。就在这时,姚奉天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过来一接,顿时脸上变色。“什么?芸芸把珠宝店价值百万的宝石摔坏了!要姚家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