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坏了,可总想着有老师在,秦暖不至于吃亏。后来在听到就是老师去世,她也彻底变成了个私生活混乱的人,她心痛着,犹豫再三,正打算关店去找她。周家老爷子就去把她找回来了,而且还嫁给了周渐深。算不得多贵重的身份,倒是看起来和秦暖十分般配,这点让德玲放心几分。“你开心就好!”
德玲笑着收回眼神,带着他们进了包间,一边不忘介绍:“这地方秦暖她爸经常带她来了,后来她爸……她就再也没来过这里了。”
德玲说着眼神里夹杂着一丝哀伤,“不过也好,日后你多带她来,她很爱吃鱼的。”
“尤其是我这里的鱼,不过她怕麻烦,不喜欢挑刺,所以总是卡刺,你要是见她吃鱼,记得和她爸一样,帮她把鱼刺挑出来,否则她必然得瘦个好几斤。”
德玲一说话就停不下来似得,说的都是关心秦暖的话。她心里感动,知道德玲姐是真的关心自己,她笑着挽住德玲的胳膊:“我姐,亲姐,你把我说的这么刁钻,日后我先生嫌弃我麻烦,不要我了怎么办?”
她说的娇嗔,明显玩笑,周渐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想着女人都是这样想的多吗?德玲表现就怨气很大了,“他敢。”
两个字说的气势如虹,“以后谁敢欺负你,来找你姐我,我一直在呢。大不了咱们就离婚,谁怕谁啊!”
周渐深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个女人盯的有点发毛。可是他看着眼前这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一身旗袍仿佛江南烟雨的婷婷袅袅女子一般模样,却满是江湖意气,豪壮的很。“你在想什么?”
秦暖凑到周渐深身边来,笑着问,满眼子都是古灵精怪,跟之前很不一样,“你不会是害怕了吧?”
“胡说。”
周渐深发怒都是一本正经的,看着就没情趣,可是她却觉得好可爱,好喜欢。德玲看着两人打情骂俏,心里总算放心,之前总有传闻,说小周先生和秦暖的结合并不珠联,也不璧合。可在她心里,这世上哪有人配得起她这个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小妹妹。只不过过去那个心结在,小妹妹始终不肯在来见她。如今肯来,她还是心里慰藉的。开开心心出了包间,老板娘心情好,一律菜品七折。“怎么,在想什么?”
“在想,你要说什么?”
周渐深看向她,眼神里带着打量。“我,你怎么知道的?”
秦暖说着缩回眼神,但很快又自言自语的说:“也对,你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猜不出来?”
“即便如此,你的心思若是不说,我也猜不出来。”
这算是周渐深说的最多的一次话了吗?秦暖在心里暗暗地想着,面上却是笑意,还有点怂:“那我说给你听听?”
“嗯。”
周渐深轻轻地应声,抬眸,眸光认真地看着她,等待下文。“我在美国读书的时候认识的迈克尔,那时候我父母都去世了,所以我对人生比较绝望。就开始怀疑人生,也可以说是折腾自己吧,因为那时候是真的痛苦了。”
见周渐深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秦暖垂了垂眸:“我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迈克尔,还有梅榕,顾晨绯。”
“医院那个男人就是顾晨绯?”
秦暖点点头:“嗯嗯,他救过我,可是却害了梅榕。虽然她也只是自讨苦吃,可所有源头都算是跟我有关。我不该招惹迈克尔的,招惹了又逃了,他是迁怒于人。”
周渐深这次没在说话,只是耐心听着。“那时候我刚入学,可是对学业,甚至人生都不太关注,我只想彻底放纵自己,似乎只有在梦境里爸爸妈妈都还在,让我感觉安全。”
“所以我刚进学校,就开始抽烟、喝酒……”她的话犹犹豫豫地落下,却在打量着周渐深的眼神。毕竟有钱人家的淑女,是不该做这些事情的。周渐深没有表情,也没有动作,看不出嫌恶。秦暖才敢继续说下去,“于是我就这样被迈克尔盯上了,起初他只不过是觉得我好看,所以叫人来告诉我,让我做他女朋友,给我烟,还有酒,还给我其它弄不到的东西。”
“我没答应,可是我也没拒绝。后来我就开始跟着他们混,我很少见到迈克尔,他可能觉得我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吧,直到后来,他带着我们去了一个酒吧,那里乌烟瘴气,是有名的红灯区,警察不管,因为里面都是有权势的人。”
“我虽然每天都醉生梦死,可我不蠢。我不想去,迈克尔吩咐手下强硬地拽着我去了,玩嗨到后来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嗑药了,我没嗑,他们就逼我,我还是不肯,就惊动了迈克尔。”
秦暖没说,当时迈克尔打了她一巴掌,然后她也还了一巴掌。那时候傲气的很,她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因为人左右不过一死,做了就是做了。她横的很,迈克尔突然对她产生了兴趣,他说他最喜欢她这种不怕死的女人,也适合当他女朋友。“他对我有兴趣,我拒绝了,然后他就开始改怀柔政策,可能知道我一心求死。可是你知道的,我那时候的性格软硬不吃。所以……梅榕为了顾晨绯,就答应迈克尔给我下药,没想到顾晨绯救了我。但是梅榕就被那个畜生……你懂我的意思的,悲剧就是这样发生的。”
“哦,我还没说顾晨绯是当时很照顾我的学长,梅榕是我同房间的舍友。我去入学,接我的人就是顾晨绯,他说他对我有责任,所以我最烂的人生里,他是最后那一抹阳光。只不过我真的很没良心,我对他没感觉。”
说完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秦暖突然松了口气,很想抽烟。那种瘾深入骨髓,不是因为心情烦躁,而是觉得这操蛋的人生,总算阴霾过去。周渐深的眸光深幽地落在她的身上,似乎是在看着什么。秦暖抬眼,大大方方的回看向他,内心坦然了几分:“周渐深,我就是这样的人,曾经有过不堪的人生,现在也不算好的女人。”
“不会。”
周渐深说。“嗯?”
秦暖不解。“因为我曾经比你更不堪,你还会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秦暖立即点头,满眼真诚:“当然,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我只会拉着你走出旋涡,怎么会忍心放弃你?”
更何况在我最苦最不堪的时候,你也从未放弃过我。我怎么会舍得?周渐深笑了,他显少笑,所以每次笑起来都彷如冬季暖阳一般,乍暖起来,吹散所有的寒冰。“你多笑笑就好了。”
秦暖看着周渐深,笑的一脸花痴。周渐深凑近敲了敲她的脑门:“小脑袋瓜想的东西越来越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