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沈云翳。而他对着沈云丽发火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厉任棠知道,沈云翳此刻的心情肯定是糟到了极点。再加上刚刚沈云丽一番惹怒他的言论,这会儿自己送上门还指不定会被骂的如何狗血淋头……可是正因为好奇沈云翳到底准备如何处理温馨失踪的事情,也是想要了解他是否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厉任棠不畏惧可能遭到的辱骂,反而更迫切的想要看到沈云翳脸上的神情。‘笃笃笃——’缓慢而沉重的敲门声在走廊里回荡着,沈家寂静的仿佛在深山老林之中。空荡荡的屋子,明明有着这么多人住着,但此刻引起的回音让厉任棠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家里根本许久就没有人来过。也是,死气沉沉,这样的词汇来形容如今的沈家的确再为贴切不过。仍旧是半晌没有回应,厉任棠微微皱了皱眉头准备转身离开,却突然听到了从房间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沈云翳打开门冷冷的看着厉任棠,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其实自己和他又何尝真正彼此了解过呢?厉任棠有些怔楞的看着沈云翳,感受着来自于他眼神中的冰冷,浑身上下都开始感觉到了不自在起来。有没有试过被针扎一样的感受?沈云翳冰凉的目光就仿佛是千万根银针一样扎在了厉任棠的身体上,他强忍住来自于心理的不适,僵硬的朝着他走进了一步。“晚饭做好了,我过来叫你下去吃饭。”
喉咙间几番转动,厉任棠似乎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从牙缝间挤了出来。他从来没有过如坐针毡的感受,也从来没有过如此濒临绝望的僵硬,对着沈云翳死水一般沉寂无波的眼神,厉任棠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都渗出了一层细汗。虽然他有着再正当不过的理由,他的身份也是沈云翳亲妹妹的男朋友,但是沈云翳的眼神让他感觉到自己从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应该走到他的面前来。好不容易说清楚自己的来意,厉任棠看着沈云翳慢慢的转过身朝着房间里走了进去,而书房的门再一次在自己的眼前关上——沈云翳甚至连和自己说话的意思都没有,拒绝的是那么的轻描淡写。当房门在自己的面前关上的那一刻,那种紧绷的僵硬感才从厉任棠的身上消失,默默的呼出一口气来,他甚至有些感激沈云翳放过了自己。在他那样冷寂的眼神威逼之下,厉任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坚持的住,突然萌生出一种想要告诉他温馨下落的冲动,厉任棠的脸变得惨白。“自己是在可怜他吗?”
被自己的想法所震惊,厉任棠离开的脚步有些慌乱。他不敢再一次回想沈云翳刚刚露出来的神色,还有从只露出一丝缝隙的门缝中看到的书房中的烟雾缭绕。失去了温馨的沈云翳变得仿佛一具行走的活死人,他的身上根本就没有一丝作为活人而应该有的张力。失去了温馨,沈云翳就像一个死人,一个失去了灵魂的行尸走肉。‘不!厉任棠,你应该要想想温馨从前是过着怎么样的日子!沈云翳带给她的只有无尽的折磨和压迫,你不应该怜悯一个罪恶的男人,而应该多想想被当做囚犯一样关押的温馨!’默默无语的在心底对自己警告着,厉任棠有些慌乱的朝着楼下跑了过去。他不想要再脑海中浮现出沈云翳刚刚的模样,更不想要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将温馨从沈云翳的身边是在拯救她,他不应该质疑自己最开始的决定。回到了楼下的厉任棠走到餐厅里,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却没有人动,一个人默默的在桌旁坐了下来,有些无力的端起了饭碗,却连一丝想要吃饭的胃口要没。吃饭的餐桌上同样冷清的还有胡薇芮面前的饭桌。简宁生虽然被她叫了过来坐下吃饭,但是他除了埋头吃饭以外,跟胡薇芮说话的半分意思也没有。自从在顾紫云留下的房子里住下来,而简宁生想要从胡薇芮那里知道自己的过去而不能得到满意的答复之后,简宁生就变得消沉了很多。和刚刚从顾紫云家出来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莫说找回他从前的一分半点风姿和气势,反倒更加不如之前沉静的稳重感。“宁生,我想要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默默无语的和简宁生坐在一起吃饭,胡薇芮好不容易才开口说出了一直闷在心中的一句话。这一段时间以来,她都在着手培训何淑曼这个女人,为的就是让她看起来跟温馨不仅仅只是外观看起来九分相似,而是由内到外的培养着她的气质,一举一动之间直到连自己都能够产生错觉之后,她才打算将她推到简宁生的面前来。而最为重要的是,她要让何淑曼记住温馨的从前,这样在简宁生的面前帮他唤起记忆的时候,才不至于出现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