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张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轻声叹了口气,说:“行吧,算是爷爷定力不如你......你有什么想要的就直接说吧,别站在我旁边看得我心里直发慌。”
靳徽甜甜的笑着,说:“爷爷,你干嘛说得好像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我就是想看着你写字作画,不行么?”
“你少来!”
刘惴在靳徽脑门上轻轻的敲了一下,“我还不知道你这小精怪么?有什么事快点说!”
“我能有什么事儿......”靳徽说这话的时候,刘惴已经提笔蘸上了墨。“其实,我就是想问问......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和奶奶,还那么生姑姑的气么?”
只一句话,便让刘惴的动作一滞,笔停在空中,墨水砸落下来,脏了底下的那张白纸。靳徽暗自皱了皱眉。看样子......这事儿,果然没那么好办。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听妈妈说过,这靳家家里有个禁忌:那就是,谁都不可以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提及靳语二字。而这个靳语,就是她唯一的亲姑姑。而她亲姑姑为什么不在家里的事儿,她妈妈也一并解释给她听了。毕竟当年靳语为了温盛锦执意脱离靳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她妈妈会清楚也并不奇怪。其实靳徽觉得,这种事分明算不得大事。她不明白爷爷和奶奶为什么就因此铁了心把靳语赶出了靳家,从此和她划清界限,泾渭分明,甚至连她生的外孙也从不去看......而后来,当靳徽知道,在温梦十八岁成人礼那天,靳华瑶派人送了那套“梦幻之心”给她之后,靳徽心里就觉得更奇怪了。如果奶奶真的那么生姑姑的气,那么不在乎自己的外孙女温梦,为什么还要在她十八岁成人礼上送她如此贵重的礼物?如果时间已经带走了爷爷奶奶的一时气愤,他们又为何在送完成人礼之后,又继续拒温梦一家人于千里之外呢?奇怪,真是太奇怪了。不过靳徽以前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主动探究的意思。毕竟,她和她这位姑姑也好,和她的这位表姐妹也好,都从未见过面,谈不上亲热,也没有什么非要见面的必要。而且,冷酷一点来说,她这位亲姑姑和她的小女儿,如果永远不回归靳家,是最好的。这样的话,靳家的后人只有她靳徽一个,就不会有人和她争靳家的家主之位、分夺靳家的资产了。但是,后来听薄北辰诉说了姑姑靳语的事,也让靳徽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动容。她这位姑姑的一生,已经过得够苦的了,完完全全的被温盛锦那个渣男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