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诺医院。中午,内科医生楚枫因心烦喝了一点酒,头因此有点昏昏沉沉,走起路来也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压抑,郁闷的感觉随之而来……楚枫一想起上午在病人的诊断会上,心里就很是窝气…“病人身体虚弱,而且手术靠近心脏的动脉血管,我认为手术危险系数高。”
楚枫作为内科主治医生,认为这时候动手术就是拿病人的生命来开玩笑。他不是正规医学院毕业,是从基层小医院一步步打拼才到了这家市别级医院。由于没有高文凭,在医院里人轻言微,处处受人打压,心里很是憋屈。“楚枫,照你这么说,病人的肿瘤就不管了?一旦肿瘤恶化,你能负责吗?”
唐龙眼一瞪,厉声责问道。唐龙是内科主任,毕业于名牌医学院,也是楚枫妻子范娇娇的学长。因为他曾追求过楚枫的妻子,只是范娇娇不喜欢他,选择了文凭不高的楚枫。心里一直对楚枫耿耿于怀,在医院处处挤兑打压他。“唐主任,你这是对病人的生命不负责。再说,肿瘤还呈阴性,刚初蒂,完全可以用药物来保守治疗。”
楚枫不服气辩道。“保守治疗?保守治疗你能彻底把病人根治吗?万一药物控制不住怎么办?到时肿瘤恶化了再来动手术来得及吗?”
唐龙冷笑道。楚枫语塞。万一药物真的抑制不住呢?谁也不敢负这个责任。再说他就是一个文凭不高的主治医生,人微言轻,他的话对于大家来说就是耳旁风,谁又会在乎他说的话呢?在他们的眼里,他楚枫就是踩了狗屎运,不但挤进了这市级医院,而且连医院里的一朵最美丽的鲜花还插进了他这坨牛粪上……他凭什么……唐龙无论是相貌还是学术,哪一点都远强于他……“那这手术我不参加,我下午请假,”楚枫对唐龙说道。“随便你,那你现在出去。”
唐龙恶狠狠指着楚枫说。楚枫也不在争辩什么,径直走出会诊室。楚枫生性憨厚木呐,为人不圆滑,人缘自然也不好,只要他路过哪里,背后准会有一些护士对他指指点点……真是莫名其妙,自己又没招谁惹谁,为什么总有人处处议论我?楚枫心里想着,加快脚步向停车场走去,开上他刚买的奇瑞QQ,一路狂飙,终于到家。“我们雇一个保姆吧?”
范娇娇对着刚回家的楚枫说道。俩人都在医院上班,范娇娇生育假期马上过完了。“叫我妈来吧?”
楚枫轻声细语道。老婆是名牌医学院毕业,又如花似玉,在她面前总是自感卑微,楚枫音量从来控制极低。“妈?她一个乡下人,又没文化,儿子让她带你放心呀?”
范娇娇不屑的说。“有,有啥不放心?我不都是我妈带大的吗?”
楚枫弱弱的抗辩了一句。“你?你能跟我儿子比吗?”
范娇娇怒声道。楚枫见老婆震怒,不敢再强辩!雇一个保姆一个月要好几千,又要供房,供车,家里的油盐柴米哪样不要钱开支?楚枫越想越头大。然而仔细想想老婆的话也多少有些道理,为了下一代,只好苦苦自己了。不过自从他们儿子出世后,楚枫觉得老婆对自己的脾气越来越大了,整天除了她儿子,就是抱怨他老实,没有本事,在医院呆了这些年了,还是一个主治医师,连一个副主任都没混上,还总说当初鬼迷心窍才会嫁给他。楚枫心里不是滋味。谁叫自己生性耿直,溜须拍马的事又不会?领导看不上自己,我又能咋办?楚枫越想越沮丧,这时候医院同事打电话说请他吃饭,匆匆告别老婆,就出门去。中午,因心烦喝了一点酒,头因此有点昏昏沉沉,走起路来也东倒西歪、摇摇晃晃,已经有三分醉意,楚枫猛然想起还没写请假条,还得去医院一趟…他正想转身去医院,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傻了:他的老婆范娇娇和唐龙正朝对面的一家酒店走去……楚枫的心里一下跌入了谷底……难怪范娇娇这些日子对自己冷淡?看来同事们在背后对自己的议论原来都是真的?难道妻子早已对自己不忠?要去抓奸吗?楚枫心里拼命挣扎,最终他还是选择相信范娇娇,她不会对不起我的…楚枫一路跌跌撞撞到了医院。“楚医生,院长叫你去手术室为病人做手术?”
不远处小护士急匆匆走来。“这手术不是唐主任主刀的吗?”
“唐主任临时有事出差了,院长叫你去……”小护士无奈笑了笑。出差?出差去酒店,还和我老婆一起出差,楚枫越想越火大,再说医院的医生多的是,他们不都是支持唐龙的吗?难道就没一个帮忙做手术?楚枫心想。“跟院长说我不去……”他大声道。“楚医生,病人已躺到手术台上,麻药已做过,你作为医院内科主治医师,不去,院长那里恐怕不好交代……”小护士沉声道。楚枫听她这么一说,心里立马有些忐忑起来,医院里好多人本来就看他不顺眼,整天想方设法要把他赶走。若惹院长一恼火……楚枫不敢再往下想,只好跟着小护士来到了手术室。来到手术室,环观四周,手术室里只有一个一动不动的病人,这是怎么回事?刚想问小护士,居然不见踪影了,再看病人都没脉搏了,楚枫懵了…一出手术室,病人家属都踊着向他扑来,拳头如雨点般落到了他的头上身上……他拼命挣扎,拼命挣扎,好久好久才挣脱出来……他狂命奔跑……生怕他们追来……街上,他想起唐龙和范娇娇……他迷迷糊糊给范娇娇打了个电话跑到附近最深的黑河,许久,他开始想不开,一步一步朝河边走去…背后的一双细手一把紧紧拽住了他……“你,你想干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范娇娇一脸煞白,颤抖着声音喊道。“手术失败了,人死了,完了……”楚枫泣不成声道。范娇娇也一下傻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手术怎么会是你主刀?不是唐龙吗?”
“唐龙?”
楚枫一听愤怒了。心想,你们这对狗男女,不是你们,我怎么会当这个替罪羊?现在一切都完了……“你说呀,你哑巴了……”范娇娇急得直骂。楚枫忍无可忍,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扑向了她:“你这个臭女人,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跟你那个臭男人去酒店……我,我怎么会成替罪羊?现在你满意了,我什么都完了,你以后可以去跟你那个臭男人双宿双飞了?”
楚枫把全部的愤怒和怨恨都一下发到了眼前这个女人身上。他揪着她的头发,拳头如雨般落到她的身上……范娇娇嚎啕大哭:“楚枫,你这负心汉,亏我死心塌地这么爱你。你现在竟然这样对我侮辱和拳打脚踢,太让我寒心了,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离婚……”楚枫早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心里已绝望透顶,从进医院开始,唐龙设计把黑锅丢给他,现在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我们也不用去民政局离婚了,反正我也受够了窝囊气,也不想活了,干脆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说完楚枫朝河里纵身跳了下去。范娇娇措手不及,这次再想抓已经退了,楚枫已经消失在水面,再也没有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