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邢云拦在了他们面前,犀利的眸子看向沈老爷子,嘴角的笑带着冷意,“沈老先生是打算把我的人怎样啊?”
墨云已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其实阿聪身上不止腹部的那一处伤,等她一一查看后,失魂落魄的往后退了两步,还好权邢云扶住了她的腰身。掌心摸到她手上的温度,男人蹙眉,看到她一脸的冷漠,心下一惊,叫了一声,“云云!”
“不可能的!”
她抓住了权邢云的手努力压制下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才平复好心情。看到她眸子恢复如常,权邢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已经知道了墨云的身份,但刚才的她依旧是让自己意外的。“还愣着干嘛,动手啊!”
沈玲果然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沈安七默默退到一边看戏。真惹怒了对面的两人,别说权邢云了,就是一个墨云都能让她永无宁日。沈老爷子没有必要跟权邢云一个后辈计较,但沈茉雅母女两人悲切的样子让他不得不管。至少让他把事情调查清楚,若那个姑娘真的是清白,他也不是不辨是非的人啊。“权家小子,这件事是我沈家的家事!”
男人把墨云搂在怀里,揉着她依旧冰凉的手,“沈老先生要动我的人,却跟我谈什么家事吗?”
没想到权邢云的态度这么强硬,沈老先生的目光在墨云脸上多停留了一会,摇头失笑,到底是年轻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啊。“你应该清楚,若这件事有关部门介入,你怀里的姑娘受得起走一遭吗?”
赤裸裸的威胁,沈安七摸着自己的下巴默默为他爷爷叹气啊。据他所知,爷爷和墨爷爷交情不浅,而且双方闹起别扭来了,自家爷爷一定是败下阵来的那一方。若真把墨云给欺负了,恐怕墨爷爷闹起来没完没了了吧。所以他要不要提醒一下爷爷,墨云不仅仅是权邢云护着的人那么简单呢?“沈老先生就这么自信吗?”
双方僵持不下,气氛渐渐的变得剑拔弩张。“呔,哪家的鳖孙?”
是百草的声音,墨云眸子亮了一下,一脚踢开碍事的人冲了出去。他已经是老胳膊老腿了,年轻的时候就不喜欢用拳头说话,一把老骨头了自然是拦不住人的。但墨云冲出来,时机刚刚好。脑海里又浮现阿聪身上的伤,她捏紧了拳头,一个跃起劈腿,拦住了黑衣人的去路。百草退到了一边,看着陆续从阿聪病房走出来的人,招呼道:“来来来,看戏了啊,看我们家丫头如何虐渣渣!”
黑衣人反应迅速,不想与墨云多纠缠,但想走也没有那么容易。一身蓝色外套的墨云与他纠缠起来,招招狠辣,但眼前还是防下了。权邢云打算上去帮忙的,百草把他拦住,瞅了他一眼,责备道:“这丫头教训人你插什么手?就这样的小喽喽啊,我们家丫头以一对十都不在……”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墨云出腿袭去时,黑衣人以魔鬼般的步伐躲开了,一掌落在墨云的肩膀上。“云云!”
她捂着自己的肩膀,眸子里滑过了震惊,权邢云已经上前接替了她的位置,看着那一招一式走过,她的眸子里泛起了泪光。但掩藏之后的,是无尽的阴厉。她上前把权邢云拽到了一边,再一次与黑衣人打起来。现场的打斗场面比电影里都要精彩,黑衣人一脚攻过来,墨云旋身躲过,她方才站的位置身后的墙被砸出了一个坑。清晰的听到有人倒吸了一口气,看着空气中还没有散去的飞尘,揉了揉眼睛。这一脚要是落在身上该有多严重啊。权邢云又要上前,百草面色严肃的挡在了他的面前,“丫头在试探他的功夫。”
自己都发现了,墨云自然不会那么迟钝。这么一会的功夫,百草就已经在黑衣人身上看到了三种功夫。黑狐的,无尘的,甚至是老宗主的“鬼步形影不离”。如果这是基地里派出来的人,那就是有人胆大包天竟然违反了基地的法则。但若不是,这样的人还有多少,他们又是做什么的,将来一定会对基地造成不小的威胁。据他所知,这个世界上会用“鬼步形影不离”的,只有老宗主了,就连百里扶梦都没来得及得到传承呢。可现在,的确是有人用了出来。但墨云终究是墨云,接连几招出手对方略有些招架不住了,一脚落在他的肩膀上,人半跪在地,伸手挡住她的狠拳。保持跪地的姿势滑出去了一段距离,黑衣人在瞅准时机跑到窗边,身手敏捷地从窗户离开了。墨云冲到了窗边,这下百草推了权邢云一下,他上去拦腰抱住了墨云。她的周身散发出能将人吞噬般的压迫感,就像张牙舞爪的魔鬼被放出来,眸子里的寒意让空气都好像冻结了,寒彻入骨。手背上被她用力砸了两下,权邢云听到了她犹如困兽般的低吼,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轻声哄道:“没事了,云云,没事了!”
可她什么也听不到,双目被染上了猩红,看着窗外渐渐消失的身影,更急迫的想要挣开权邢云的怀抱。百草从自己口袋里拿出药剂一针扎下去,墨云挣扎的身子渐渐变软了,倒在权邢云的怀里。“他怎么会外公的招式呢,他怎么会……”人晕过去了,权邢云看到了她眼角落下的滚烫,弯腰把人抱起疾步离开。沈家人早就被刚才的一幕幕震惊到了,百草垂头叹了口气,想到什么似的,转身冲进了阿聪的病房。他只是扫了一眼,就明白墨云为何会失控了。阿聪身上横横竖竖的伤疤竟然是“百里”二字。颓然的闭了闭眸子,他不由想起了很多年之前的那件事。难道那个女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吗?刚出医院,寒影的身影就出现在权邢云的视线里。“宗主这是怎么了?”
走上了车,权邢云让墨云躺在自己的腿上,看着她睡着的眉眼,心里的不安搅得他久久难以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