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认识安清怡吗?”
顾振川好笑的说,“她那么要强的人,能因为你一句吩咐,就随便改了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沈淮南不说话,又开了一罐啤酒,但是他只是拿在手里,并没有喝。顾振川摇摇头笑了,没再多说。沈淮南是个聪明人,他说的这些话,人家未必没想到过。这人现在就是在钻牛角尖罢了。顾振川调笑着说:“淮南,你自己选的女人,你就得认命。谁让你上赶着去求婚的?”
沈淮南嘴角抿的紧紧的,仰头喝酒,满心的郁闷无处发泄。等到沈淮南把顾振川家里的啤酒都给喝完了,他躺在灰色的布艺沙发里,横着手臂盖着额头,似是有些醉了,又像是有些累了。顾振川收拾了一桌空易拉罐,嫌弃的踢了踢他垂在沙发外侧的长腿。“哎哎,行了啊,赶紧回家吧.”沈淮南瓮声瓮气的说:“我不回去。”
顾振川头疼的说:“你在我这睡一觉,等明天安清怡怀疑你找女人去了,那才说不清了呢。”
沈淮南闭着的眼睛唰的睁开,幽深的黑眸清醒无比,全无醉酒迹象。他一字一顿的说:“她能和宋东晟做好、朋、友,我就不能和我兄弟喝个酒了?”
顾振川听着他刻意加重的“好朋友”三个字,哪里还能看不出沈淮南的赌气。可是人在气头上,劝也没用。“行,你乐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反正到时候安清怡不让你进家门,发愁的不是我。”
顾振川凉凉的撂下这句话,回卧室换了套出门的衣服。他路过客厅,同情的看着这个无家可归的可怜男人。“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了。”
沈淮南心头腾起烦躁情绪。“我说了我不回去!”
顾振川毫无感情的“呵呵”一声,权当他放屁。和之前都住在沈家老宅的沈淮南不同,顾振川是早早就自己出来住的。他习惯一个人生活,平时除了钟点工之外,家里再没有其他闲杂人等。于是,顾振川一走,房子里就显得分外安静。也分外寂寞。沈淮南在沙发里翻了个身,过了没多大会,又翻了回去。他觉得自己是喝多了,怎么待着都不舒服,也可能是顾振川从法国定回来的这套沙发太差劲,躺着都不舒坦。这么想着,沈淮南摇摇晃晃的往顾振川家的客房走去。客房的大床铺着全套寝具,被子光是看着就觉得柔软而舒适,特别适合睡觉。沈淮南把自己摔进被子里,颀长的身躯陷入软软的鹅绒被子里。一分钟后,沈淮南不满的睁开眼睛。顾振川这是在哪儿买的劣质寝具,被子不舒服,枕头不舒服,床也不舒服!沈淮南换了个姿势,趴卧在床上,又发现了新的毛病。顾振川家买的什么破洗衣液,味道真难闻,一股子劣质空气清新剂的味儿!他思绪乱飞,一下子就想到了家里主卧室的味道。家里的洗衣液是刚搬进去的时候,沈淮南和安清怡一起去超市买的。很清新的柠檬味道,每晚躺上去,还会有一点安清怡惯用的洗发水和沐浴乳的香气。沈淮南即将再度翻身的动作僵硬住。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刚刚的挑刺,或许不是顾振川这边哪儿哪儿都不好。而是,有安清怡在家,哪儿哪儿都好。想到这一点,沈淮南挫败的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来。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认真的查看有没有未接电话、未看短信、未收消息。一个个点过去之后,沈淮南的脸色更差了。从他离开家到现在,4小时37分钟了。安清怡根本没联系过他!沈淮南想要起身回家找安清怡算账,刚有动作,就又坐回了床上。他认真反省了一下,自认为找到了安清怡现在这么“不听话”的症结。自从安清怡受伤失忆之后,他似乎是对她太宠爱了。沈淮南愤愤不平的想着,这女人简直是被他给惯坏了!“不能回家,要让她长长记性。”
沈淮南嘟囔了一句,忍着满心的嫌弃,强迫自己躺到有劣质洗衣液味道的劣质被子上。他决定,他今晚就不回家了。必须得让安清怡那个女人知道,到底是才是说了算的人!毕竟是喝了不少酒,再怎么嫌弃,躺久了,沈淮南还是有些昏昏欲睡。入睡的前一秒,沈淮南想着,明天早上安清怡要是服软,给他发个短信什么的,他就回家去好了。第二天一早,天光大亮。安清怡收拾得光鲜亮丽,手里拿着一些开庭需要的文件放到客厅,然后去餐厅吃饭。一顿早饭,安浚往大门口看了好几眼。安清怡面无表情的说:“别看了,他没回来。”
安浚弱弱地说:“姐,要不,我给淮南哥打个电话?”
“不用。”
安清怡放下碗筷,笑容中带着寒意,“他不想回来就永远别回来,我白落了一套房子住,挺好的。”
安浚听着她那个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沈淮南拖回来大卸八块的语气,怎么都没听出来,她是怎么觉着“挺好”的。他看安清怡要换鞋出门,飞快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背包,也过去跟着换鞋。安清怡皱眉说:“小浚,今天你不用跟我出去。”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法院啊。”
安浚笑着说。安清怡还想再劝,安浚就推着她的肩膀,把她给带出了门。“姐,你不用担心我。从我被从家里赶出来那天晚上开始,很多事情我就想开了。”
安清怡看着这个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弟弟,那个在台风天里躲在儿童乐园的小孩儿,经过一场风雨,真的长大了。只是,这长大的代价,有些大。她有些心疼的抬起手,用力揉着安浚的脸,直把清秀少年揉成变形面团。安清怡说:“乖,以后姐姐疼你。”
今天和上次安清怡那场官司一样,她还是跟何盛名约好,到法院碰头。毫不意外的,她刚把车开到法院门口,就已经看到了等在那里的一堆记者。唯一意外的,是安家人居然早早的到了,好像是在故意等着她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