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那年因为婚姻,跟家里闹了矛盾,疯狂开着车出来发泄,你妈妈在那个阳光的午后穿着亚麻色的长裙过马路……”看来记忆是真的很美好,慕尚雄回忆起来的时候,唇角一直带着轻浅的笑容。“我差点撞到你妈妈,而你妈妈为了躲避扭伤了脚,我送她去医院,就这样,我们认识了。”
“那个时候家里安排我跟一个千金小姐联姻,我不愿意,好几天没回家,喝得醉熏熏的,是你妈妈把我扶回她的住处,我在她的小屋里待了几天,跟我联姻的千金小姐找上了你妈妈,”慕尚雄说着又笑了:“潇潇其实你跟你妈妈真的很像呀,都不好欺负。”
伊潇潇冷笑一下,她曾经被欺负至死,说出来有人谁信吗。“你妈妈三言两语就将那个千金气个半死,而我为了让那个千金死心,也为了气家里人,所以……”伊潇潇讽刺地接口:“所以借她过桥,故意说要跟我妈妈在一起,你是不是还说了要娶她,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慕尚雄的眼里染上一抹悲伤:“是我的错,我不该为了自己把你妈妈牵扯进来。”
想也想得到,伊潇潇的妈妈应该是迷恋上了慕尚雄,而慕尚雄纯粹是借她挡桃花而已,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直到一个女人的心被伤到千疮百孔。“那个时候,我虽然跟你妈妈住在一起,但我们确实清清白白,你妈妈是如此的美好,其实我对她也是有好感的,我确实准备娶她的,可是后来晴羽出现了……”慕轻寒的妈妈有个很美丽的名字,叫做程晴羽,是的没错,跟伊潇潇的妈妈同姓,但其实她们都是从孤儿院被同一个家庭收养的孩子,所以同姓,程晴羽比程倪雅大两岁。伊潇潇又冷笑着说:“所以你移情别恋了,抛弃了我妈妈。”
“不是的,”慕尚雄着急解释:“潇潇,不是你想像中的那样的,轻寒还有一个哥哥,你知道吧,轻寒比你大整整六岁,轻然又比轻寒大三岁。”
是哦,伊潇潇脑筋有点要转不过弯来了,如果说慕尚雄当年跟她妈妈在一起,哪来两个这么大的儿子?慕尚雄又说话了:“其实我跟晴羽在还没结婚之前就有一个儿子,只是我不知道,晴羽是我的初恋,我们大学在同一所学校,不过她比我低两届,我跟晴羽还在校园就已经相爱了,可是后来晴羽背弃我出国了,我一度认为是她为了前程抛弃了我,其实不是,是我的父亲背着我找到晴羽,威胁她离开我,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晴羽对了我说一翻绝情的话,为了所谓的前程出国了。”
“我一度伤心欲绝,过了几年才平静,我以为晴羽在国外过得很好,其实她一点都不好,她竟然是怀着身孕离开我的,她一个人艰难地生下了孩子,后面还出了场车祸,失去了部份记忆,忘记了我,直到我跟倪雅在一起了,她带着三岁的孩子回国了,倪雅是晴羽名义上的妹妹,她回国自然要找倪雅,也就是这样,我见到了我的儿子,轻然……”慕尚雄说到‘轻然’这个名字时,眼眸悲伤地蒙上了一层水雾。“轻然他长得是如此的像我,眼睛,鼻子,都跟我一模一样,我看到他乖巧地站在晴羽身边,几乎是一眼,我就确定了,他是我的儿子……”于是就这样,展开了他们三人复杂错综的关系。后面的不用慕尚雄说了,程晴羽带着慕尚雄的儿子回国了,程倪雅就是再爱这个男人,也必须成全她们。大概是程倪雅性情太过激烈,又或者是太爱慕尚雄了,慕尚雄选择了程晴羽,程倪雅就跟他们彻底划清了界线。“因为有了孩子,家里人也接受了晴羽,可是倪雅,她一直不能释怀,拒绝我们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要跟晴羽断绝关系,跟我们老死不相往来,后来因为家里生意,我带着晴羽搬到了国外,至于你妈妈跟白振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不太清楚。”
这就是他们的故事。有点狗血。因为往事,让慕尚雄想到初次见他大儿子的情景,一直沉浸在悲伤中,不能自拔。看着这样的慕尚雄,伊潇潇怎么也怪不起来。慕尚雄调解了一下情绪,慈祥地看向伊潇潇:“我确实对你妈妈有愧,但是爸爸是真心喜欢你这个孩子,你乖巧又懂事,晴羽走的时候,一直念着你,说她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让我带轻寒回国,让我们好好照顾你。”
怎么鼻子有点酸,伊潇潇垂下眼低头喝咖啡。慕尚雄又问:“潇潇,你还记得你妈妈的样子吗?”
伊潇潇摇摇头,她记得很跟跟妈妈有关的事情,但就是记不得她的样子,而伊向东连她妈妈的一张照片都没留下。慕尚雄拿出一张陈旧照片,递给她:“看,这就是你妈妈。”
伊潇潇接过照片,照片过了塑,即使过了多年,依然清晰,两个年轻的姑娘站在树下笑颜如花,午后的阳光从身后的枝丫上穿过,融化在她们青春美丽的脸庞上,是那么的灿烂美好。“左边那个,穿着棉麻长裙的就是你妈妈。”
伊潇潇的手指抚摸过妈妈的脸庞,有眼泪滴在上面,原来她跟妈妈真的长得很像,妈妈很漂亮。伊潇潇擦擦眼,抬头看向慕尚雄说:“照片可以送给我吗,我想记住妈妈的样子,”声音是忍不住的哽咽。慕尚雄点头:“可以,”他又说:“潇潇,原谅爸爸那天对你说的话,爸爸是受人蒙蔽了,我看得出来,轻寒很爱你,不爸爸晚年的心愿就是希望你们和和美美,恩爱长久。”
可是伊潇潇说:“对不起,”她拿着照片站起来,看了一眼至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慕轻寒,声音是哽哑的:“对不起,我有事,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