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院子后,她才看到这院子繁华之下隐藏的破败。花是假花,树下的落叶无人清扫,秋千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而鱼池里,别说鱼了,连水都没有。脏兮兮的全是枯黄的树叶,风吹过带起一片沙土。推开别墅的房门,一股阴湿的味道传来,主光源的窗户被院子里的参天大树给当了个严实,黑核桃木的地板上倒映着斑驳的树影,风一吹,树叶就跟着晃动。确实是好久都没人住了,整个房子可以用寂静来形容。陈飞放下行李,摸到了开关,啪的一声,房子中央的水晶灯亮了起来,大概是蒙了灰尘的缘故,灯光也不是那么的明亮。房间是纯欧式装修,用色都是吸光的颜色,给人一种阴沉的感觉,摆设家具都被蒙上了白布,壁画餐盘装饰书上面没有一处不落尘的。陈宇把沈玉的行李送到楼上的卧室,踩着木质楼梯下楼后对沈玉道:“沈小姐,我们就在大门处站岗,有什么吩咐,随时叫我们。”
说完,二人就准备出去。沈玉环视了一圈儿别墅里的满是灰尘的家具,有些头痛。“你别告诉我,我要在这么个破败地方休息?好歹我也帮了你们七爷的忙的。”
“这……”陈飞陈宇二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对方,他们也没有想到霍寂云竟要沈玉住在这里,毕竟……这不是普通的一个别墅。对于霍寂云来说意义重大,但对于沈玉来说,如果要入住的话,就有点不堪入目了。“行了,随意的收拾一下先休息吧。我很累了,这些事情我明日与霍寂云沟通就好。”
陈飞陈宇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比见鬼还可怕,但又不敢怠慢,只好点了点头,生疏的开始收拾房子。见两人开始行动,沈玉也没有多矫情,便跟着一起收拾了。陈飞陈宇二人惊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只觉得这位沈小姐面冷心善,没有表面上那么冷的不好相处。陈宇接到了霍寂云的查岗电话,抬头瞅了一眼在擦桌子的沈玉,“接就是了,看我做什么?”
沈玉似笑非笑的看着陈宇,“难不成,你们七爷还让你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陈宇呆了呆,“没有,没有。沈小姐说笑了。”
而后接通了霍寂云的电话,“七爷。”
“怎么样。”
“报告七爷,一切正常。”
霍寂云有些意外:“她没有又哭又闹的试图逃跑?”
“没有,沈小姐一路很配合,看到房子也没有埋怨,只是叫我和陈飞帮她一起做家务。”
陈宇自动忽略了沈玉得知要住在这里的那副表情,他觉得任何人被扔到这种地方都会有怨言,何况沈玉还帮助他们一起收拾屋子。“哦?”
正常的有些反常。“对了七爷。”
陈宇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沈小姐好像有点……怕鬼。”
似是想到了什么,霍寂云敲着桌子,漫不经心的道,“天黑后,你们锁门离开。”
陈宇愣了一下,才答应了一声好。靠在真皮座椅上仰了仰微酸的脖子,霍寂云右手指随意滑动着鼠标,查看着今晚的天气预报,勾起一个邪魅的笑容。不是天不怕地不怕么,我看看,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厨房里什么都没有,沈玉无奈的又让陈飞跑了趟腿买了速冻水饺来。没多久几人便蘸着醋吃起了饺子,吃饱喝足,陈飞陈宇二人出门,沈玉以为他们又去站岗,便没搭理。她把房间能开的灯都打开了,铺好床铺却翻来覆去的如何也睡不着。给杨千禧发去消息说今天的经历,收到了一条语音。打开后杨千禧欢快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人生苦短,要及时行乐啊!据说霍寂云的床上功夫能上女人腿软的下不来床哦!哈哈哈!”
贱兮兮的语气气的沈玉把手机丢在床上。给一个渣男当情人居然是好事,沈玉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她了。“叮咚!”
手机又响了,她以为又是杨千禧,磨磨唧唧的打开后发现是橙色预警的天气预报。雷雨天气?沈玉脸色大变,左顾右盼的寻找着,没有,那个让她心安的清冷身影没有。对啊,他在家,怎么可能和她在一起。沈玉的心霎时冷了下来,雷声,雷声,她最讨厌,或者是恐惧。会让她浑身颤抖,像是着了魔一般想起那不堪的回忆,哪怕她早已摆脱。沈玉紧紧的抱着自己蜷缩在床上,心就像是被谁狠狠的揪着,压抑的她喘不过气。只得在心里祈祷着雷雨夜快快过去。黑色的天空中降下一道闪电,轰隆隆的雷声不绝如缕,狂风大作,暴雨毫无预兆的扑打下来,噼里啪啦的砸在玻璃上。“轰隆!轰隆!”
像是激打在沈玉脆弱的心房,她真的很怕,很怕突然有人出来给她一耳光,嘴里骂着“贱种,跟你母亲一样下贱!”
不,她的母亲,温柔贤惠的母亲啊,如何是贱人了?明明,明明是他啊,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己造成的。“轰隆,轰隆。”
雷声不断,雨滴声也越来越大,这时沈玉才想起陈飞陈宇的存在,连忙光脚跑下楼,推开别墅的门,一股冰冷的风雨扑面打了过来,浑身湿了个透。沈玉冲着空荡荡的院子呼喊:“陈飞,陈宇!你们在哪儿?”
回应她的只有鬼哭狼嚎的风声。沈玉冷的打了个哆嗦,正想要原路返回时,年久失修的电线被风吹成了两截,宅子里一阵可怖的电流声穿过,整个黑暗了下去。停,停电了!沈玉浑身僵硬的站在大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望了一眼失去光源就变得如同坟墓般的宅子,沈玉咬了咬牙,还是离开这里,明日再来吧。冒着大雨朝大门处跑去,谁知跑到眼前,才发现大门早已被锁的严严实实。雨水兜头泼下来,急促的往身子里灌,连呼吸都困难,没多余的时间抱怨,眯着眼睛测量了一下门的高度,便徒手抓住冰冷的铁杆攀爬起来。天空中依旧闷雷不止,响一声她就惯性似的抖一下,好几次都险些从门上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