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面,我觉得她很是年轻,比纪云琅也不大多少,却原来也不是纪云琅的生母。我只是依稀记得,那公公冲出去大喊“皇上驾崩了”之后,皇太后冲进来气急败坏地抓住我的手,问我皇上驾崩前说了什么。如今想来,或许太后是要问先皇的遗言,或许是要问有没有传位诏书。再见到太后脸上的笑,也已不是说起先皇病情时候的云淡风轻了。太后含着微笑接受纪云琅和我的跪拜,淡淡地说着“平身”。太后喊我上前,握着我的手细细打量了我一番。点了点头,让我转一个身,又让我走到门口再走回来。我不明白太后是在干什么,不过从门口再走回去的时候,太后的脸色明显暗了下去,我还是能分辩出来的。太后看着我又回到她面前,忽然长长地叹一口气,看着纪云琅不语。徐阿姆说,郦国人,尤其是郦国宫中的人,是要懂得看脸色的。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便能混得好。纪云琅却很能明白太后的意思,立刻说道:“燕莺刚到郦国不久,种种宫规礼仪,还没有学全。”
太后了然地点了点头。我看了看纪云琅,看了看太后,对他们的话实在是毫无头绪。但是时我终于信服了徐阿姆的话,看来纪云琅混到了皇上的宝座上,混得这么好,也不仅仅因为他是太子。只是难道我转一圈走几步,也是有失宫规礼仪的举止吗?却难道太后让我转一圈走几步,我应该站着不动吗?或者,是我转圈的时候转反了方向?太后又叹息道:“哀家伤痛先皇之亡,于你的婚事实在没有太多用心。你也实在太操之过急了些,燕莺既然不熟悉郦国的生活,何不多让她熟悉一些时候呢?”
说着又将目光转向了我,温声说道:“在宫里觉得闷不闷?”
这样的太后让人感到亲切,我点了点头,说道:“有些闷的。”
那是肯定的,我自从到了郦国皇宫就过上了幽禁的生活,好容易换了地方,我又顶着盖头整整过了三天。太后笑道:“你且留在慈宁宫,让母后多告诉你一些郦国的风俗,给你讲一讲郦国有趣的事情,母后这里有宫中资历最深的老嬷嬷,闲暇时候你可以跟着她学学宫中的规矩。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