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层。俩人互相搀扶着,来到了主卧门前。气氛越发诡异间,神雀举起枪侧在一旁直指主卧门,齐白抬起大脚,猛地一脚踹上。门内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歌声,俩人又相互看了看,神雀谨慎查探着四周动静,‘哐啷!’一声,那门被齐白重重踹开。只见老式昂贵的纪念品留声机里,是一个女人在低低吟唱。俩人随着声音过去看,只见肖诚正一脸陶醉倒在那留声机前,那唱片被粘上锋利的小齿轮刀尖,那刀尖在转动中狠狠扎在肖诚脸上,肖诚的右半边脸,早已经血肉飞溅间白骨可见。齐白快速跑上前,将肖诚扶起,惊恐喊着他,“爷爷!”
却是再无回应,他用手去探,发现早已没了声息。齐白鼻尖酸涩快要崩溃,“这特么到底是谁,下这么狠的手!”
“以后让岳父和小云儿怎么活!”
男儿有泪不轻弹,此时见到那么多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齐白依然猩红了眼眶。连老人都不放过!这些无辜的人,又是何罪之有。他们,不过是发泄的工具而已!肖诚的血染满他整条手臂,左手还依然紧紧握住那根绅士棍。神色平静的老人,双眼却没有再合上。死不瞑目。齐白恭敬将肖诚尸体平躺放在床上,眼含热泪颤抖间轻轻合上老爷子眼睛。只见肖诚的手依然紧紧握着那根棍子,神雀上前,将他手指抠起,几番费力,终于取下那绅士棍。拿到那棍子,她眼尖的发现了一个机关。于是她快速破解,竟将那绅士棍弧形处打开,取出两页折成四方的纸。俩人惊疑间正欲打开那看着有些年代了的泛黄纸张,只听外面警笛声阵阵呼啸而来,黑蟒在门口大喊,“撤!”
随即那枪声穿过窗户噼里啪啦呼啸而来,俩人快速躲避间神雀将那纸张交付给齐白,行动利落间快速翻过窗户,“少爷,我掩护你,快逃!”
齐白快速收起纸张,朝着床上的肖诚尸体鞠了一躬,“爷爷,等我回来,将您安葬!”
随即快速翻出窗户,在神雀掩护下猫着腰快速从后门奔逃。剧烈扯动间齐白腰间伤口又被挣开,齐白只能捂住腰强忍疼痛,在枪林弹雨中寻找生机。俩人终于艰难来到后门,透过门缝去看,只见后门早已被团团围住,装备威严的特警们牢牢守住门口。神雀肩膀中了一枪,齐白束手无策间只能用手去按住那出血口,在特警喇叭劝降呼声下,黑蟒快速从角落中掠出,飞快与两人汇合。黑蟒撕开自己衬衫,将神雀的出血口绑住。神雀脸色变得煞白,豆大汗珠疯狂滚落,“我们今天,不知道还出不出得去。”
黑蟒凛了神,“这一次,是我考虑不周了。”
说罢惭愧看下齐白,“少爷,冒险让您进入,我…”齐白满手都是自己刀口涌出的血,呼吸有些粗重紊乱,“就算你不让我来,你也拒绝不了我的,宽心。”
“老赵头他,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外面的特警声音越来越凌厉,“里面的人听着,自动投降,或者,在我们枪下投降!”
黑蟒挡在俩人身前,“你们快跑,我掩护你们!”
齐白与神雀却没动作,被前后夹击,左右包围,能从哪儿逃!“我数到三!”
“一!”
外面的喊声越来越大了。三人举起枪,准备拼个你死我活!就在三人想奋起反抗的时刻,天空之上突然有轰鸣声出现,那轰鸣声刮过云层,带起巨大的风声呼呼朝肖宅飞过来。三人抬头去看,轰隆的轰鸣声让他们快要丧失听觉,那直升机直直朝他们开过来,降落在降落,朝地面上的三人投下人型防弹衣套与绳索。特警已经在破门,三人快速将那防弹衣套在身上,抓住绳索。一片黄灰滚滚里,随着疯狂剥落旋转的树叶,一地特警被那直升机带起的巨大风阻刮的睁不开眼睛,只能眼睁睁看着被那防弹衣整个人都蒙住,看不见脸的三人拉着绳索从空中离开。特警车里的肖无凌见三人逃了,猛踹了一脚车门,怒骂道,“一群废物!这样了都还抓不到!”
刘峰在一旁一言不发,脸色更加不善。却努力让情绪变得温和,朝肖无凌递过一瓶水,“肖总,喝水。”
肖无凌好气的撇了他一眼,拿过瓶子,气急的一口闷干。刘峰脸上一抹阴恻的笑意一瞬间消失不见。‥…直升机上,三个人虚弱躺在机舱,直升机又飞了许久,最终在一片空地之上缓缓降落。停稳了飞机,三个飞行员拉开三人的防弹衣,扶出虚弱的三人,恭敬走向那背对着他们,正用望远镜四处查探的高大男人。林秘书巧笑倩兮跟在一旁。飞行员恭敬出声,“江总,人我们带来了。”
江祁微笑着转过身来,看到满身血迹的齐白,竟是二话不说单膝跪了下去,齐白一瞬间失神,江祁左手横在胸前做出某种礼敬仪式,林安一行人跟在他身后亦恭敬跪下,江祁俊美的冰冷五官坚毅,低磁声音臣服,“恭迎少主,阿祁来接你回家。”
风呼呼的狂啸而过,齐白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都是虚妄,如此不真实。那王者般的男人,至少他现在还够不到的男人,此刻正以最高礼仪恭敬跪在他身前,唤他少主。他只觉一阵热血翻涌,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黑蟒扶着神雀平躺下去,神雀失血过多已经唇色越发苍白,“祁少爷,你终于来了。”
江祁点头,剑眉冷冽,“辛苦你们了,接下来,做一次漂亮的反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