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出现这样的叛徒,所以没有先例可以参考。“文清,自华,等到明天把冷傲天的事情解决完,咱们兄弟三个一定要不醉不归啊!”
丰叔有些感慨岁月流逝匆匆,但再有生之年还能与故友重逢,这又何尝不让他感觉到激动呢?他真的很珍惜这次团聚,也许这将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团聚了。毕竟他已经到了暮年,实在没办法对人生拥有更多的期待了。“丰年兄,敢问一句,你打算怎么处置冷傲天?”
冷自华还是比较关心这个问题的,于是终于还是问出了口。“他犯上作乱,杀害旧主,这一桩桩一件件的,我又怎么能够轻饶?像他这种人,只要活着就是个祸害。”
丰叔对冷傲天恨之入骨,他一直记得冷傲天给自己下毒那天是怎样的得意。如果不是因为他幸运赶上了张文清归来,他只能苟延残喘地活着,想有尊严地死去都不行。将心比心,他一想到冷谨远夫妇枉死就觉得非常惋惜。“丰年兄言下之意是……您打算把他处决了吗?”
“有个不妥吗?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让他死已经算是便宜他了。如果他继续活着,以后说不定还会惹是生非,难不成你还指望他悔改不成?他已经害了清儿家破人亡,说起来,他真的是死一百次都不够!”
丰叔一说到这里就觉得恨的牙痒痒的,要不是今天时间不合适,他哪里还会给冷傲天时间活到明天早上。“丰年兄,我想这确实是不太妥。毕竟,咱们是生活在一个有法度的国家,就这样对他使用私刑是不是不太好?不如把他交给警局吧。”
冷自华有意劝解,可丰叔听了却不满。“这是我们冷家的家事,就不麻烦外人操心了。”
丰叔这话好像是在说警察是外人,但冷自华细品品又觉得是在说自己。是了,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回来了,实在是算不算冷家的人,对于丰叔的决定也无权干涉。安闲没在屋里,他就站在门口,算不得偷听,但也确实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当得知冷傲天马上就要被处决了,他的心里还怪难受的。他一直想着怎么扳倒冷傲天,怎么为母亲报仇,眼看着这一切就要实现的时候,他却忽然又不想了。因为,他从来没有真的想让冷傲天死。可是,他不能去请求丰叔改变决定,因为冷傲天就算真的被处决了,那也只是他自作自受,是在怪不了别人。如果不对冷傲天施以严重的惩罚,对别人来说又未免太不公平了。所以,他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默默地安慰自己。“丰年兄,不过怎么说,我们都没有动用私刑的权利。不如把冷傲天带到警局,那里自会对我们的遭遇有一个公断。自华也是好心,你看这样如何?”
张文清也忙着做说客,毕竟他们都是善良的人。就算敌人再可恶,他们也没有办法做到和敌人一样心狠手辣,这大概就是他们和冷傲天本质上的差别吧。“我知道你们的好心,你们救了我,当然是有发言权的。但是,我还是想请你们尊重我的决定,我必须要用这件事情告诫族人,任何人都不可以再做这样的事。如果有人效仿,他就会得到一样的下场!”
丰叔想要用这种方法来告诫族人倒也不是不对,可就是感觉太惨烈了些。尤其他很传统,人也固执,和他说法律似乎也是说不通的。所以到了最后,也只能是大家暂时妥协。“丰叔,那你打算用什么方法?”
冷清缓缓地开口,其实从丰叔说出这个决定之后,她的心里就出现了很多猜测。“给他毒药一瓶,一了百了。像他这样的人也不配进祖坟,死后拿白布裹着烧了,随便埋起来,连碑都不用立。”
丰叔真的是恨透了冷傲天,作为冷氏一族的领导者,他不能心慈手软。之前他就是太仁慈了,但以后他不会了。冷傲天的处理手段如果不够严苛,恐怕也难以服众。所以,他此次力求做到最公正,让所有人每每想到这件事情,都会以此为戒。大家都沉默了,因为不知道丰叔这样的决定究竟对不对。他的气愤大家可以理解,但理解之余又觉得残忍。虽然冷傲天做了坏事,可如果因为这样就该让自己和他变得一样吗?时间也不早了,每个人陆续回到自己的房间。虽然类似霍羽和江恒这种也有些想法和建议,但想到自己既是小辈又是外族人,所以就没有多说什么了。冷清和霍权也是想着有什么事情的话就明天一早再说,毕竟什么都不是绝对的。其实在丰叔做出这个残酷的决定时,冷清就已经想到了安闲应该是很难接受的。更令她担心的是,她怕安闲即使心里无法接受还强忍着不说,这才最让人心酸。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冷清也很想为他做些什么。因为,她是真的很珍惜安闲这个朋友的。冷清和霍权一起回到房间,今晚整个气氛都很凝重,霍权一直没怎么说过话。或者是因为他原本话就少,但冷清总觉得他还是有话想说的。“你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
霍权面无表情,从他回答的话里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我看你好像有些不开心,其实我刚刚还希望你可以劝劝丰叔的,毕竟他的决定还是有些残忍。”
“不,我不会劝他。”
霍权斩钉截铁地回答,态度异常严肃认真。“为什么?”
霍权的样子有些怕人,所以冷清对此充满了疑惑。“因为他是自作自受,正如丰叔所说,他死一次都不够,难道还可以奢望被原谅吗?清清,你只要想到你的家庭是因为他支离破碎分崩离析,你就应该狠心一些,不要给坏人这样的同情。”
霍权自然是为冷清考虑的,他说的话也全都对,冷清又怎么会不理解呢?可是,她有她的顾虑,也有她的考量。“我当然明白,但冷傲天是安闲的父亲。就算他恨冷傲天,也不一定希望他死啊。所以,我们完全可以把冷傲天交给警局,他失去了自由不也是一种惩罚吗?只要他活着,那对于安闲来说就不一样。”
“你错了,我们没有证据,包括之前你父母的死,那是早在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早就过了诉讼时效期。与其那么麻烦,还不如自己动手解决。毕竟,冷傲天是冷家的人,由冷氏一族处决也不算过份。他的根在这里,那就意味着以后不会有人对他这个人过问。”
霍权的态度似乎比丰叔还坚决,冷清突然发现她和霍权的想法其实大相径庭。“清清,他是你的杀父杀母仇人,这种人怎么可以轻易姑息?再说,他这个人也狡猾得很,你怎么保证他没有逃跑的心思?万一最后有点什么差池,一切就前功尽弃了。所以,还是应该快刀斩乱麻,以免夜长梦多。”
这就是霍权的想法,非常真实,非常果决,很符合他一贯的行事作风。但是,冷清却因为他的这段话迟疑了,最后还是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