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氏近几日不是很太平,其原因不言而喻。阮正雄作为阮氏的权威在这个关键时刻被女婿从背后捅了刀子,整个人一直陷入昏迷,而其他的几位元老就算是有心想要去帮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征肆无忌惮地侵袭并掠夺他们曾经一起打下的江山。阮凌音此刻伏在阮正雄的病床前,欲哭无泪,这些日子她流过的眼泪已经太多了,而现在她只感觉到内心悲伤却再流不出一滴眼泪。阮家从没经历过这么大的变动,现在阮家的两个老人都已经倒下,一向娇生惯养的阮凌音除了默默看着眼前无法更改的现状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了,阮凌音下意识抬头去看,本以为会是来查房的医生或者护士,但没想到居然是秦征。“你来这里做什么?”
阮凌音一看到秦征就感觉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了,就像是动物遇到了自己的天敌一样,阮凌音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级戒备状态。“不干什么啊,咱们两个是夫妻,我来看看岳父大人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秦征手里提了两袋子滋补品,看的出来,都是名贵的牌子。他将这些上好的滋补品放在床头柜旁边,然后笑吟吟地看着阮凌音。他完全没有来看一个病人该有的态度,反而更像是来看热闹的。“你走,把你的东西也统统拿走,我不想看见你!”
阮凌音不想和秦征再做过多的纠缠,如果不是因为他,阮家根本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就在昨天下午,医生刚刚通知她做好最坏的准备,她的父亲阮正雄可能永远这样昏迷下去,直到与世长辞。“凌音,你看你,脾气还是这么倔。我这才刚进屋,你怎么能赶我走呢?人家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了,我是来看我岳父的,又不是来看你的,你这样情绪过激未免有失待客之道吧!”
秦征一本正经地说着,好像他才是整个事件的受害人一样。但据阮凌音所知,现在阮家的企业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烂摊子,没人愿意入手。秦征便在这个时候将其低价收购,但实际上他收购的钱根本就是从阮氏盗用的。“待客之道?你把我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居然还和我说什么待客之道?呵,你哪里是客,你根本就是我们阮家的敌人!”
阮凌音这次是真的气急了,他看着秦征那副耀武扬威的样子,现在简直恨不得和他同归于尽。可是,同归于尽倒是行,但这里好歹是自己父亲的病房,想到这里,阮凌音便又迟疑了。无论如何,她不能在这里发作,她必须要为父亲的健康着想。“什么叫做敌人啊?凌音,你说这话可是要凭良心的啊!我秦征哪一点对不住你了,你倒是说说啊,正好,岳父大人现在也在,虽然他看上去半死不活的,但估计也能听清你说什么。来来来,咱们让他评个理!”
阮凌音见他没有要走的意思,似乎还越发变本加厉起来,这下她真是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她那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一定要忍住,于是她便只是向秦征发出一声低吼。“秦征!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呵,我想要怎么样?我想要怎么样,你难道会不知道吗?我就是来报仇的!”
秦征这句话一出,阮凌音彻底愣住了。他说他是来报仇的,可他们之间又有什么仇怨?该说这句话的人应该是她吧,她实在是不了解秦征的意图了。或者,所谓恶人先告状就是这个意思吧。“要报仇?要报什么仇?”
阮凌音一脸困惑,可见她是真的不懂秦征的意思。“你当真不知道?好,那我就告诉告诉你!”
“等一下,这里毕竟是病房,我们出去说。”
“怎么了?让岳父大人听着不是挺好的嘛,为什么要出去说?我可不想走。”
秦征杵在原地连动也不动,阮凌音看着他那副样子,心里懊悔万分。如果不是她当初执意要和秦征在一起,也许阮家现在一切都相安无事,她的父亲阮正雄也不会躺在这里。“走,我们出去说,算我……求你了。”
阮凌音无奈之下只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尽管她知道这样的做法或许并不能打动秦征。可是,阮正雄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稳定,她必须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为父亲营造一个良好的修养环境才行。一向高傲的阮凌音居然开口说了软话,这还真是秦征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这样的感觉着实不错,看够了她的冷脸色,现在突然被她哀求,秦征心里别提有多痛快了。“阮凌音,你也有今天,呵,早这样不就好了吗?做人呢,就是要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没有实力就不要硬撑,不然结果只能是自己倒霉。既然你都求我了,我也不能太不通情理了,走吧,我们出去说。”
秦征先转身往外走,阮凌音随后跟上。在病房外面吵架总比在病房里面吵架要好,起码这样不会影响到阮正雄。“你想说什么就现在说吧,我听着。”
刚刚在病房里面的时候,秦征和阮凌音之间的距离有些远,所以秦征并没有很仔细地去打量她的脸。但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距离就只有两步左右,所以秦征忽然发现阮凌音的面容比前几日憔悴了许多。毕竟曾是睡在一起的枕边人,就算真的没有那么爱,秦征现在看着她心里还是会有一丝的不适。不过,像他这样的人并不会因为这一丝不适就感到愧疚,他从始至终都在坚信着是阮凌音对不起他才对。“你最近还真是和之前不太一样了,不那么趾高气扬,不那么耀武扬威,我还真是认不出来你了。不过,也好,你早该这样了,你之所以能够学会收敛,这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是我教会了你做人的道理。”
“你把我们阮家害成这副样子,还要我感谢你?秦征,你真的欺人太甚了!枉费我爸帮你出资挽救征行,你是怎么报答他的!”
“这件事情上次我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了,那是我应得的!”
“随你怎么说,你总会遭报应的!”
“报应?哈,报应?我为什么会遭报应?该遭报应的人应该是你吧!还记得咱们两个结婚之前吗?你整天对我指手画脚的,还用征行来威胁我,只要我有一点做的不合你的心意,你就要让你爸撤资,你考虑过我那时候的感受吗?我告诉你,你会有今天完全是咎由自取!”
秦征说到这一段的时候明显有些激动,他一直奉行一个原则,那就是只要达到目的就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更何况,以阮凌音当时对他的态度来看,他并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做有什么过分的。那些亏欠他的人,他迟早都要亲自上门去向他们讨伐。“说到底,你还是为了冷清吧?真是可笑,你不就是因为无法将她追回,所以才故意想要做出什么来证明自己吗?只可惜啊,你为了成功不择手段,如果她知道你这样卑鄙下流,她一定会觉得不齿的吧?呵,你和她这辈子的缘分就算是尽了!”
阮凌音知道冷清一直都是秦征心里的痛楚,所以她抓住这点不放,就是想要激怒他,让他了解自己现在心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