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寒道：“想赢过他，你只能跟我合作，除非你想以失败者的结果灰头土脸地回去，或者再当一次逃兵。”
莫予白剜了他一眼，对他的旧事重提很不爽。当年要不是得了夜墨寒的帮助，他们兄弟俩是绝对无法神不知鬼不觉从南城消失的。对此莫予白始终感谢他，但这份帮助到底不能跟弟弟的命比，在莫予白的世界里，一切都要给莫霖白让路，而现在这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已经被姜洛初归入囊中。也许是自己做的亏心事太多，也许是良心抛弃得太早，在对夜墨寒亏欠了那么多债后，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相信夜墨寒这个债主会真心站在他这边去对付白佑了。相比起来，夜墨寒和白佑的联手才叫无敌，不管是企图拿回白家遗产的莫予白，还是一直觊觎夜墨寒位置的夜啸，在夜墨寒加白佑的组合面前，弱得不值一提。现在夜墨寒可以对他抛出橄榄枝，只是因为夜啸先他一步跟白佑合作了，当然这其中肯定也有姜洛初的关系，可这些理由毕竟不是直接连接了莫予白和夜墨寒两个人，莫予白无法放下那颗忍不住怀疑的心。夜墨寒还是足够了解自己这个发小的，来之前他就已经想到了莫予白的顾虑，他也不急着说服莫予白，只是表明清楚自己的态度，然后留出时间让他自己去纠结。反正无论莫予白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他都会无条件站在姜洛初这边，保护她的安全。其实有那么一瞬间他倒是希望莫予白能输掉，被白佑赶回度假岛也好，藏回甘城那边也好，至少这样，姜洛初可以远离这些危险和纷争。但一想到那样的话他就再也见不到姜洛初了，夜墨寒就忍不住心烦。所以他来了，来看她一眼，见一次少一次的那种。可是姜洛初始终对他冷淡至极，甚至一句话都没有说。夜墨寒没等到莫予白的答复，也没能跟姜洛初有什么交集，有些颓然地弓起了背，表情黯淡地上了自己的车。“你考虑好了直接找我。”
留下这句话，夜墨寒就走了。莫予白沉默了很久，才从自己的思维中跳出来，侧目一看，姜洛初竟比他还要专注地在出神。他笑了一下：“怎么，看不得他伤心？”
“没有。”
姜洛初惊醒一般坐直身子，面无表情回道，“我在计算跟他合作的好处和坏处。”
“那么，有结论了吗？”
姜洛初顿了一下才回道：“比单打独斗好一些。”
莫予白冷笑道：“确定没有掺杂私人感情？”
姜洛初坦然回答：“当然，我很认真在计算。”
“好，我这就给他回信，答应他。”
“嗯，那么柳教授他们的行踪，就更要注意一些了。”
“放心，我们暂时不去找他们，夜墨寒查不到的。”
姜洛初没说，整个南城就没有夜墨寒找不到的地方，她看莫予白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识相地闭上了嘴。莫予白觉得夜墨寒肯定想不到柳望他们也来了，姜洛初觉得夜墨寒就算想到了也不会很快找到，但事实上，在夜墨寒机场撞上莫予白姜洛初二人之时，他就已经派人去查柳望的位置了。监视器里，柳望正从一家老旧的小区超市走出来，手里提着两大袋的水果蔬菜。他就住在超市对面的居民楼里，没走几步就进去了。小区只有这么一个摄像头，楼里没有安装，也就看不到他上了几层。夜墨寒坐在车后座，手里摆弄着铁丝。这种小区里的门几乎都没有选择指纹锁，如果一家一家撬过去查，只需要一晚上的时间就能把柳望揪出来。监视器关掉了，叶风斟酌着开口：“夜总，看柳教授买的量不像是他自己住的样子，或许我们可以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问过邻居了，他只带了一个助理和一个看不清脸的病人，你有什么想法？”
“那个助理……其实，夜总，我潜入研究院到柳教授手底下做事的时候，跟那个助理接触过几次，或许我可以试着去找他。”
“确定吗？”
“我愿意试试。”
车里安静了许久，太阳快落山的时候，夜墨寒终于让司机把车开走了。叶风松了口气，要真让夜总溜门撬锁乱来的话，柳望是抓到了，他夜总的声誉可就挽救不回来了。比起堂堂夜氏总裁大半夜在某居民楼挨层挨户捅钥匙孔，还是他这个助理为工资骗人更体面一点。这世道，钱真是不好挣啊。叶风是在两天后的下午，在那栋楼的电梯里上上下下了一百多次，才终于“偶遇”了叶明。叶明见到他特别激动：“叶风哥？！你怎么在这呢？”
“我住这儿啊。”
叶风面不改色心不跳。“好巧啊，我刚搬到这儿来，没想到咱俩又成邻居了！”
叶风礼貌笑笑说：“是啊，大半年没见了，正好碰上了，出去喝两杯叙叙旧？”
叶明有些犹豫不决，握了一下裤兜里刚拿到的钱，有些不好意思地拒绝了他。“下次吧，我有点事，比较着急，今天恐怕是没时间了，反正咱们都在一栋楼里，以后见面也方便。”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你尽管说，我在这里没有什么朋友，好不容易遇上你了，也算老天爷送我个礼物。”
叶明似乎是不太习惯这么热情的叶风，毕竟在研究院的时候，叶风是很沉默很高冷的，每天皱着眉头心事重重的样子，不怎么爱说话，没想到出了工作场合，他竟然是这么亲切的一个人。可惜他现在有任务在身，没办法跟叶风单独吃个饭聊个天了。他再次拒绝了叶风，正好这个时候电梯到了一楼，两人一起出去，在单元门口挥手告别。叶风绕着小区绿化走了几个路口，等确认叶明不会看见他了，才往小区门口夜家的车走去。一上车，夜墨寒就急着问。叶风梳理了一下回道：“他是在六楼上的电梯，柳望他们应该住在六楼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