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老宅里夜墨寒的房间。房间颇大,靠着墙的书柜里塞满了书,装饰色调跟别墅里的很不相同,看起来这应该是按照老人喜好装的?姜洛初和夜墨寒进来,时刻关注着他的情况,谨防暴起。事实上,今天夜墨寒发病之后,姜洛初哪怕是在跟别人说话时,都一直抽出几丝心神放在夜墨寒身上。这也是他之前的盯视能持续获得回应的原因。“我们先洗漱,然后再睡觉好不好?”
姜洛初实在无法放心让夜墨寒自己在浴室里洗澡,便只能两人一起洗漱了。夜墨寒老实点头。洗漱过后准备换衣服。姜洛初看着镜子里有些狼狈的礼服,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眼前一遍遍闪过夜墨寒决绝把她推出灯下的瞬间,让姜洛初眼眶微热。夜墨寒歪头打量着她,姜洛初在镜子里看到了,忍不住轻笑了声。晚上时为了护着她夜墨寒的强悍,然后是现在他看着她眼含依赖,能做到如此反差的男人,还真是不多啊!“我要先换个衣服,你得先出去。”
夜墨寒眉心微皱,他听清楚了,也明白了,但并不想动。可姜洛初却不是会遵从他此时想法的人,她径直把人推了出去,完全没想到还有另一个问题。夜墨寒换衣服的时候要怎么办?管家给准备的衣服有些小,说是年轻女佣的衣服,从这个尺码上来看,这位女佣身量应该不大?姜洛初打开洗手间的门就看到了定定等在门外的夜墨寒。说实话,眸中漆黑的男人等在门口,饶是屋子内灯光大亮,可还是有些惊悚。但姜洛初却不觉得,她上下扫了夜墨寒一遍,蹙起了眉。“你怎么换衣服?”
夜墨寒此时呆呆的,理智尚在,但整个人的智商就像退回到了幼儿时代似的——起码在姜洛初看来是这样。她也不能指望一个小孩子会换衣服吧?姜洛初蹙眉拿起了手机,没注意到夜墨寒微微亮起的眸。其实现在夜墨寒脑子中没什么想法,光是暴虐情绪和理智对抗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了。会期待,也只是联想出了姜洛初要是找不到人,她就要亲自帮他换衣服,这件令他开心的事。至于为何开心,他现在想不明白,只是觉得发病后只要看着姜洛初,就很开心。就能助长他的理智打败暴虐。但姜洛初找来了叶风,却让夜墨寒暴虐情绪瞬间占了上风。姜洛初只听洗手间里嘭的一声,不多时两人出来后,衣服是歪歪扭扭的换好了,可叶风眼睛上,又成功戴上了黑眼圈。姜洛初看着都疼,“你没事吧?”
夜墨寒见到姜洛初,连忙快步走到了她身边。叶风捂着眼睛,看着夜总飞速逃离他身边的样子,只觉得牙根有点痒,被这样对待,难道逃的不应该是他吗?!叶风摇了摇头,“没事的姜医生,要是没什么需要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
把人送了出去,姜洛初第一时间回头检查夜墨寒的绷带,见没有血迹渗出,这才松了口气。随即她语气有些严肃的问:“刚才用哪只手打的?”
夜墨寒伸出了右手,别以为他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他可记得他右手的力气更大!姜洛初又看了下,见只有些发红,这才放下心来,板着脸色教训道:“以后不能对叶助理动手,他是过来帮你的!”
不知道夜墨寒听没听进去,反正他微低下了头,好像有些失落似的。姜洛初一见,顿时什么都说不下去了,“算了算了,那我们现在休息。”
她看向房中的沙发,径直朝着那边走去,而夜墨寒也跟着她一起。姜洛初板起脸,把他推坐在床上,“你睡床上。”
“不行!”
夜墨寒站起身,态度很是执拗,“要跟你一起睡。”
姜洛初抚额,他是怎么把这话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鉴于他现在实在是不正常,推拒了两遍实在推不了,姜洛初无奈只能和夜墨寒双双躺在了床上。姜洛初身体微僵,有些不敢动弹。虽然他们也算是有过同床共枕的经历,但是在她完全清醒时这却是第一次。要怎么自然点的面对他呢?姜洛初想着,脑子里竟然逐渐浑噩起来。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少,饶是她精力不差,这么晚了困累也正常。倒是夜墨寒一直侧躺看着姜洛初,等听到她呼吸渐渐匀称,他才伸手把她的一条手臂搂在了怀里。其实他也想搂人,但莫名感觉这不大合适,所以就放弃了。脑海中两拨势力不断在打架,夜墨寒却缓缓沉睡了过去。如果以后的体验一直是这样的,那么夜晚对于他来说将不再难熬!第二天,姜洛初睡醒,已是天色大亮,她皱眉看了下照射进来的阳光,推断时间应该在七点左右。七点哦还早。姜洛初迷迷糊糊的想着,又闭上了眼后才发现不对,她昨天是在夜墨寒房间里睡的!但现在床上根本没人,隐约听着浴室里传出的水声,姜洛初犹豫是继续装睡还是起来?起来的话,两人面对好像有点尴尬哦!但没等她想清楚,浴室门就被打开。姜洛初下意识睁眼一看,脸色瞬间爆红,“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男人赤裸着上半身出来,身材很好,脱衣有肉,腹肌和脸相得益彰,这副画面一直在姜洛初的脑海里闪过,让她直接蒙上被子不敢出来。夜墨寒很无辜,“我在自己房间为什么要穿衣服?而且我也没想到你现在就醒了。”
话是这么说,但他已经去找衣服了,而且心里其实还有些紧张。不过见姜洛初迟迟没动静,夜墨寒突然恶从心中起,拿着衣服却没去换,反而是又躺回了床上。感觉到床面震动,姜洛初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让她现在掀开被子,她还得做点心理准备。“你干嘛?”
被子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夜墨寒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但此时嗓音中的凛冽严寒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竟是些微的委屈,“你能看看我的伤口吗?刚才好像有点崩裂沾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