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店内的员工投过来好奇的视线。花楼零担心苏烟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在碰到她的手的时候,拿下了发剪,“烟烟。”
带着哄诱的口气,花楼零想要通过语言来安慰住她的情绪。“怎么了?是不是不想剪了?”
苏烟闷声,视线停留在下方,尽管是发剪被拿走了,也依然维持着举起的姿势。此时的苏烟,沉静的可怕,面无表情,仿佛要与花楼零僵持。花楼零却在一瞬间打破了这个即将开始的拉锯战,“好了,闭上眼睛,听我说。”
花楼零捂住苏烟的眼睛,把她扳过来,“只是剪头发,我们可以聊聊天,不要去想不开心的事情。”
花楼零嗓音低沉,担心惊了苏烟,轻轻的抱住她。她看到了很多东西,当断掉的头发从她眼前散落,犹如是雪片一般落在她的脚边。那些零星的记忆一点点的翻滚出来,她无法控制不去想。置身在冰冷之中,幽冷的绳索扼住她的咽喉,伸展四肢全力自救也不得其果。头发剪到一半,黑暗袭来,她眼前一阵恍惚,径直擒住了林哥的手。耳边簌簌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心里的重压还是得不到释放,重如千斤。花楼零的话飘进耳中,她稀稀拉拉的听到了几个,听不全,耳边没来由的噪音越发让她暴躁。“嗯……”重重呼了一口气,苏烟的眼前一片黑暗。“我去个厕所。”
苏烟推开花楼零,扯开穿在身上的防护衣服,不理会花楼零是何种反应,步伐踉跄,去了厕所。花楼零把东西丢在椅子上,来不及解释什么,在林哥彻底懵逼的视线中追了过去。厕所在店最里面,花楼零和苏烟这状况一发生,一转身,就有八卦者凑过来问林哥是怎么回事。“林哥,这是?”
一个个脑袋歪过来,超级好奇。“滚,我没告诉你们,不该看的不要看?”
不该知道的事情,不好参与进来,免得惹火上身。林哥扫视一圈,告诫他们。自己却不放心的跟过去,苏烟不对劲仿佛是神来一笔,他也很莫名。先不说会不会被告知,他过去,或许能帮个忙呢。花楼零不仅是他的常客,说上去是有交情的了。“花少她……”林哥抬了抬下巴,站在花楼零的身后。花楼零等在外面,林哥明眼看见了他有多心急。花楼零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搭理好你店里的人。”
不要随口胡说出去。林哥皱眉,思考事情的严重性,见花楼零肃色的面容。“行。”
林哥作保证,店里面的人还是管得住嘴。见花楼零如此面色,林哥话到嘴边不提了,事关他人的事情,他和花楼零的矫情尚浅,他即使是问出口了,想必也不会被告知。“结一下账。”
花楼零跟林哥说,等一下能不能继续下去,他要做好准备。“好的!”
林哥了然,接过花楼零的信用卡,去柜台结账。里面,苏烟一头钻进了里面,手霸主洗手台,视线有些涣散,分不清是什么场合,向前看,诺大的镜子上映照的是她毫无血色的脸,眼底青灰色若隐若现。“……”苏烟双臂颤抖,支着身体往下看,萦绕在心头的窒息感涌上来,身体周围的空气一点一点被抽掉,犹如是溺水之人,无物可攀。“哗啦啦……”水从省会龙头之内被释放出来,很快蓄了只能满一池,因为过快的水速,下不去,苏烟低下头,一点一点的贴近睡眠,知道皮肤感受到了水波的凉意,星星点点的溅到脸上。荡漾的睡眠,像极了苏烟跌宕起伏的记忆,不断的泛起涟漪,在她的乃亥中扩散开来。苏烟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水,水面似乎是覆上了致命的魔力,“!”
苏烟双手抓住光滑的洗手台,一瞬间,毫不犹豫的扎了进去。整个脸浸水中,任由它从鼻腔涌入,苏烟嘴巴微张,渴望从水中得到自我救赎,哪怕是她的呼吸在消弭。揽幸心里极度不安,林哥离开不到一分钟之后,他不可获知女厕中是否有人,闯了进去,进门一看,正见苏烟将头溺在水中。一个箭步走了过去,“烟烟!”
呼喊她,并且把她从里面捞了出来,“我是花楼零啊,你看看是不是我?”
花楼零抓住苏烟的双手,水从苏烟的脸上落下,滴落在衣襟上,润湿了一大片,苏烟混沌不清,神色因为花楼零的声音而聚焦过去,“……”恹气的面庞,让人觉得可悲。“你怎么了?”
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不敢大声吼她,可是更怕她听不进去,“你不要吓我。”
花楼零抬手为她擦拭脸上的水珠,“嗯?你和我说,我不介意,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楼零?苏烟听见声音了,她望着花楼零焦急万分的眼睛,惊觉她现在的狼狈模样,定神望着他,“嗯……”疲倦从灵魂深处唤发,苏烟疲软的无力招架来自花楼零的力道。“好了,我们不剪头发了,嗯?”
花楼零安慰苏烟,把她湿漉漉额头发整理好,拢到耳后,“我很担心你!”
与其是遮遮掩掩的,倒不如变成是最浅显的表象,让苏烟知道她不是一个人,他是值得被信任的那个人。“楼零,我刚才看见了很多东西。”
那些东西笼罩了她的世界,她分不清虚假还是真实,苏烟说,神色黯淡,一语言罢。花楼零并没能听到接下来的话,而是等来了苏烟的沉默。“我知道,我给你扎个马尾,带你去下一个地方,我们不剪头发了。”
花楼零拉着苏烟的手出去了。林哥在外面,一看见花楼零两人出来,心里更和明镜一样,视若不见,负责跟在花楼零后面。花楼零亲自用了吹风机,把苏烟被浸湿的头发吹干,为她扎上马尾,剪掉看起来不平衡的一部分。没和林哥打招呼,便走了。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林哥是看在眼里,知在心里啊。他突然想起来了在第一次花楼零到店里消费的时候,他和他就聊得很投机,后来勤于打理形象的花楼零来的勤了,他开起了玩笑,嘲笑花楼零单身,纯属是因为太帅了。可是他记得花楼零告诉他的话是这样的,“单身的理由不是脸太好看了,而是我只有一颗心,给不了别的姑娘了。”
那个时候的花楼零看起来想一个浪荡君子,这会儿的花楼零对苏烟的珍惜,让他这个整天被看做是基佬的造型师一号托尼老师的眼里啊,可不就是爱情吗。爱情世界里,放不下一点儿诋毁。看花楼零护人护的,跟眼珠子似的。花楼零带着苏烟走了,车驶上了去往一个开放景点的大路,“烟烟。”
红绿灯,花楼零侧过脸来看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组织了好几次语言,“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想了又想,说了个生硬的话,“你想去吗?”
其实,那个地方不是花楼零最先开始考虑的地方的,可是他方才把约好的人推掉了,决定去另外一个他偶然间发现的地方。“不想去了。”
苏烟望向窗外,轻轻缓缓的声音,听不出是否是如意。“那好,我们不去了,我们去江边走走吧。”
花楼零依她,见她沉郁的模样,简直是心有千千结,解不开,断不掉,提议道,在前面的路口掉头,去了江边大街。苏烟不语,不一会儿,苏秋的电话却打了过来。“妈妈,你和花叔叔剪的发型好看吗?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最好看的?”
苏秋兴奋的说。“好看啊。”
苏烟极力支起来笑,不让孩子知道她的状态很不好。“嗯!那就好,妈妈,我告诉你哦,我最近给你买了一个东西,还给小黑和鹿鹿买了一大堆狗粮和罐头,我刚才已经告诉他们了,他们可高兴了,妈妈你想知道我给你买了什么东西吗?”
苏烟好像听到了苏秋逗狗的声音了,接话,“是什么东西,给妈妈的惊喜?”
“是啊!大惊喜,所以我现在不能告诉妈妈,只是现在是一个彩蛋哦!”
苏秋小淘气,“哒哒哒,妈妈,舅妈回来了,在睡觉呢,让我晚饭时间叫她。”
“嗯,别打搅舅妈啊。”
苏秋糯糯的话语,拨开了苏烟积压的灰暗,“我知道!阿秋最听妈妈的话了,花叔叔在吗?”
苏秋突然打听起来了花楼零在不在了。“在啊。”
苏烟答他,打开免提,花楼零接过话来,“阿秋?”
“花叔叔,是我呀!你要带妈妈去哪里玩啊?今天晚上要回家吃饭吗?阿秋今天想和妈妈一起吃饭。”
苏秋有要求哎。“回,我们要去江边走走,等一下回家,阿秋有要吃的菜吗?可以告诉我。”
花楼零和苏秋对话。“没有!今天苏奶奶和曾奶奶出去了,买了可多可多肉肉了。”
苏秋摇摇头,“妈妈,花叔叔,明天我能不能和你一起出去啊,我们一起去拍个照,好不好?”
“可以啊!”
花楼零答应。